但似乎有什么脱离了掌控,楚彻的潜意识里对此一清二楚,可他并不想深思,好像不想就可以不存在。
只是另一个认知在无比清晰地提醒他一个事实——他能成功推进到这个局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许知奚愿意。
因为许知奚愿意,所以他能够利用他。
楚彻非常卑劣地承认,他也同样利用了许知奚的这份愿意。
但他似乎忽略了如果许知奚不再愿意了该怎么办。
车子风驰电掣一般驶回公寓,他快步推门走入。
一进屋是扑鼻的奶油香甜,他脚步一顿,侧身看向厨房。
许知奚围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后,手里带着一次性手套,桌上沾满了奶油。
完全看不出一丝刚刚被追逐逃命的样子,他姿态从容,栗色的头发垂在耳边,没有丁点凌乱。
“怎么中午回来了?”许知奚把一颗草莓放到了蛋糕上面,扶了扶歪歪扭扭的蛋糕体,若无其事地问话。
楚彻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抬步走了过来。
许知奚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却向后退了退。
这个动作仿佛这间屋子的静止符,楚彻也停了下来,隔着段距离,他们相对无言。
许知奚摘掉了手套放在一旁,主动走近了他。
“六一儿童节刚过,给你送个礼物?”他说。
楚彻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他迎着许知奚的笑,感觉眼睁睁看着风不受控制地吹断了那根吊着石头的线。
许知奚拿出了一个暗银色的礼盒。
礼盒只有手掌大小,黑色绒面,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条黑色的短项链。
项链并不宽,是一条细款黑色带子,中间缀着一个小小的银色搭扣。
楚彻拿起这条项链,发现它并不能算是项链,准确来说这是一条choker。
“要不要给你带上?”许知奚凑在他耳边问。
楚彻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扯开一些。
许知奚伸出手,掌心贴在他的脖子上,自顾自说:“我量过了,长度刚刚好。”
发根传来的痛感顺着皮肤钻进心底,许知奚仰头看着他,继续说:“以后你出去办乱七八糟的案、见各色各样的人,都要带着它,每个人都能看到。”
这话落在楚彻的耳中重逾千斤,他的心脏快要冲破胸膛,汹涌着前所未有的欲念,比先前的任何一次亲密接触带来的快感都要猛烈。
他的手指有些发抖,抓着许知奚头发的力道松下来,他轻缓地抚过他的脸侧,低下头吻了吻。
许知奚回应了这个吻。
他闭上眼睛,将choker覆在楚彻的脖子上,替他调整到了刚刚好贴紧的长度。
一个吻结束,楚彻没有摘下来它。
“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楚彻摸着他的耳朵,声音低哑,难得有些沉沦的意味。
许知奚感到浑身上下都在升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贴近面前的人,于是环住他的脖子,蛮不讲理地埋进了他怀里。
“奇怪域里的纹身。”许知奚黏黏糊糊地说,“我不喜欢那里了,换个位置?”
楚彻抱着他,被束缚之下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感觉自己一只脚都迈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另一只脚也完全没有想要挣扎的意思。
他轻声问:“换到哪里?”
许知奚抬起头,嘴唇贴到他的耳根上:“手腕,耳根,随便哪里。”
他说:“警署里的人不是总以为我们关系不好?该让大家见见世面。”
楚彻低低笑起来。他发现那块高空坠落下来的大石头并没有砸伤他。
作者有话说:
我们毕竟是直球攻,做点直球攻该做的事啊楚彻!
第36章 做人就是要打直球啦
纹身最后落在了耳根上,耳后的皮肤薄,针扎进去时比纹在胯骨上要疼。
但这位置也很方便楚彻亲人,他的手掌很大,一只手就能捧起许知奚的脑袋,手指轻轻摩挲过他的眉眼,动作轻缓暧昧。
许知奚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有些理解为什么平时他摸着摸着桃汁就能给它摸睡着。
纹过身的皮肤不能沾水,弯腰洗脸要特别注意,许知奚不太习惯,但那隐在皮肤下阵阵传来的钝痛让他很喜欢。
亲手制作的草莓蛋糕做了饭后甜点,许知奚把盘子丢进洗碗机里时,通过洗碗机的显示屏发现公寓里加强了信号屏蔽,桃汁的感应信号被局限在了固定范围内。
如果是今天有人寄信给他,恐怕桃汁无法察觉到信箱的提醒了。
许知奚淡淡收回视线,不甚在意地擦干净手。
他们谁也没主动提起今天的事情,但一来二去两份礼物足够表明他们各自的态度。
许知奚没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反正他爽也爽过了,这层窗户纸暂时还不能破,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