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郁看了一眼,错愕道:“祝阿姨?”
变种身体忽僵。
程无郁蹲下身:“祝姝?您是祝姝吗?沈谨的妈妈?”
听到自己名字,变种空洞的眼眸变得清明,缓缓抬起头,惨白的嘴唇颤了颤。
“谨……谨……”
沈弃凑近,拆掉脖颈的纱布,露出侧颈那一大片红莲纹身。
她视线聚焦在红莲纹身上,微微张着嘴,愣上好一会儿。
半晌,她艰难挤出两个字:“小……七……”
沈弃连连点头,握住女人伸来的手。
她早已没有往日利落干练模样,手背形同枯木,皮肤变得暗黄。
沈弃观察着她,不明白明明已经去世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竟然是蛇尾。
“刚才罐子里并没有祝阿姨的人皮,说明她应该不是变种,但是,你哥的母亲不是去世了吗?”程无郁想拉沈弃远离她。
可是祝姝眼中的痛苦和祈求骗不了人。
沈弃打字给他看。
[是去世了!当年祝阿姨以为我妈妈是第三者,后来闹过很久,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默认了我和妈妈存在。]
[等到我出生没两年,祝阿姨每天生气,和我爸吵架,后来彻底爆发,砸了家里很多东西,她突发疾病,去世了!]
[当年只有我父亲一手操办祝阿姨的葬礼,我和哥哥年龄还小,没有去火葬场,并不能确定尸体是不是烧掉了。]
程无郁分析道:“会不会,祝阿姨当时根本没有死。”
沈弃没有任何动作。
杀人,利用,囚禁,强*。
这一切,沈晟全部干过。
“现在不能想这些,我们该离开了。”程无郁抚在沈弃肩头。
听到离开二字,祝姝突然有很大反应,翻过身,拖着沉重的铁链往另一侧爬。
鲜血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拖出一条长长污痕。
沈弃意识到她或许有事情想告诉自己,赶忙起身跟上。
腐朽的铁链让她每挪动一点,都会再次扯动伤口,感受着皮肉被撕裂。
祝姝痛苦不堪,费力地趴在地面,大口大口喘息。
沈弃拿出唐刀,锋芒忽闪而过,他干脆砍断铁链!
“当当!”两声,穿透蛇尾的铁链应声断裂。
而沈弃的唐刀完好无损,甚至没有一丁点豁口。
程无郁看愣了,虽然很不合适。
毕竟飞快跳动的心脏,无法阻止。
太帅!
没有铁链拉扯,祝姝颤颤巍巍支起身,沈弃弯腰,牵引她手臂环过自己的肩膀,将她架起来。
程无郁连忙去另一边。
祝姝伸手指向墙角的储物柜。
同样落满灰尘,并且在角落,很不起眼。
二人很快带着她来到储物柜前,祝姝用力去扣柜门,不过貌似锁死了,无法打开。
“我来开……”程无郁正要一拳砸上去。
祝姝突然一头撞上储物柜玻璃!
她下了狠心,玻璃碎裂,掉落一地,混合着血液,从祝姝额头,划过眉毛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脸上竟然出现解脱神色,不怕痛,在玻璃渣和一堆文件纸中,翻出一台摄像机。
沈弃捧着对方塞给自己的摄像机。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焦急。
但是如今这副模样,沈谨如果看到了,会很伤心吧……
毕竟他和自己一样,只有妈妈能在他们幼时给予他们温暖。
“走……”祝姝面目忽地变得狰狞,嘴里发出尖锐的倒吸气声,仿佛胸膛被戳穿漏了气。
她死死瞪向沈弃,“走!!!”
这个字,用尽她所有力气,或者说消耗最后的生命。
祝姝死了。
眼睛睁得很大,倒在程无郁怀里,身体僵硬,冰冷刺骨。
“摄像机里面,应该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程无郁横抱起祝姝,将人放在同样落满灰尘的桌上。
沈弃手指有刹那间颤抖,上前一步,牵紧程无郁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跑出房间后,无人发现,祝姝僵硬的尸体,缓缓变软,双眼渐渐合上。
.
“当初我以为是沈晟做的这一切,但是现在看来,他已经死了?”程无郁边跑边问。
“还有圣树的心脏,到底会在哪里?”
沈弃摇摇头,也顾不上水脏不脏,正准备往里踩,程无郁立即拦下他。
此刻停下,除了胸腔心脏震动声。
前方黑暗里,哗啦……哗啦……
有什么东西,蹚着水靠近。
程无郁摸出手机,开灯一照。
那一瞬间,猫毛和豹毛炸起!
如果内心感到非常惊悚,或者极度危险时,契兽会出现。
除非像是上次被八尺大人勒紧脖子那种情况,难以召唤契兽。
比如现在,缅因猫云朵落在主人脚边,迷迷瞪瞪的小眼神,代表猫猫在睡梦中被强行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