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殁离先是叹口气,随后抬眼:“他是沈隐,做什么事,有什么后果他自己都有分寸。”
“不论是以前,我只当他是影卫,还是现在,我当他是我余生唯一,不管哪个时候,他沈隐都是倚靠自己的苍天大树,他从来不是依附于我的菟丝花。”
“我同意他去,他便装备齐全的去,我不同意,他便装备齐全的悄悄去。”
“决定他去留的,从来都不是我。”
话落,凤溟看着自己孙子迟迟不出声。
良久后,凤溟才开口道:“谈恋爱了,是不一样了,说出的话都哲学了不少。”
“人也开朗了不少。”
话落,营帐帐帘被人掀开:“将军,有几个士兵因为分餐不均打起来了。”
话落,凤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才还开朗诉说哲学的孙子突的黑脸:“聚众斗殴,寻衅滋事,按军规处置。”
啧啧啧,凤溟在心里暗自出声,是他错了。他的孙子还是那个心黑手狠不容情的太子殿下。
外边兵士退下,楚殁离也站起身,朝着凤溟说了一句告退后,就转身离开。
成周五十五年三月初。
成周军营主将营帐。
“慕将军。”
“末将在。”
“漠北军营可有动静?”
“回大将军,末将几日前派了一队斥候前去打探消息,他们与昨日返回。”
“带回来的消息称漠北军营好像出了什么大事,远远的都能听到兵器相交声和不小的争论声。”
话落,一旁站着的身材魁梧的张将军就开口了:“不会是漠北可汗出了什么事?”
“不会,要是漠北可汗出事,他们怎么会争论,要真是漠北可汗出事,哎率野齐早就回漠北准备继承王位了。哪里还顾得上和我们在这里打僵持战。”
李将军说罢摇摇头:“也不知道哎率野齐是个什么想法,如今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迟迟不出兵,和我们这样僵持着。”
“新年三月,边境漠北之地又苦寒无比,我们的将士早已受不了了。”
“在这么僵持下去,边境恐怕就守不住了。”
话落,营帐内一片寂静。
几位将军齐齐转头,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太子殿下,也是他们的大将军。
楚殁离此刻微垂着头,眸光落在沙盘上漠北军营的位置。
迎着三位将军的目光微微抬头,看向没有遮严的帐帘。一双狭长的凤眸里微光渐深。在场无人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此刻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楚殁离收回目光,微垂的眸子抬起,眸光将三位将军布满忧虑的脸收进眼底,随后又浅笑摇头:“三位将军不必担心。”
“虽然边境之地苦寒,漠北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但我们的士兵,也有不少本就在北境镇守的士兵,耐寒的能力不一定比漠北骑兵差。”
“再说漠北,虽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但如今,新年已入三月,正是春暖花开之际,虽然边境以北的北境比其他地方都回暖的慢,但总归不比冬日寒冷。”
“漠北天时已去,而这地利。”
楚殁离说着,抬手指向沙盘处的一处凹陷:“这里,距离漠北军营不过十里,若在这里设下诱饵,他们定会前来一探究竟。”
话落,慕枫率先点头:“是,殿下说的有道理。但此处周围地势宽阔,没有什么能够遮挡的东西,不便于埋伏。”
张将军听了摇摇头:“不对,这里可以放人埋伏。”
说着,张鹰指向凹陷旁边的一处深沟。
李将军见了蹙眉摇头:“这里是能埋人不错,但这里首先地势崎岖,不便过人,离放置诱饵的地方距离又太远,根本来不及支援。”
楚殁离闻言点点头:“是,李将军说的没错,所以,这个诱饵需要自己扛过一段时间,等待救援。”
话落,慕将军点头:“若是带上五千精兵,倒也不是不能撑到援军。”
楚殁离闻言,摇摇头:“五千太多,这些人去做诱饵的人,说明了就是找死队。”
“找一千精兵,跟孤前去。”
话音落下,瞬间就有三道声音立刻否决。
“不行。”
楚殁离抬头,看了三位将军一眼:“为什么不行?”
慕枫蹙眉开口:“殿下,您是太子殿下,是我国储君,要是您有什么不测,我等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张鹰还要开口,被楚殁离抬手阻止。
楚殁离先是轻笑一声,随后又摇摇头:“如慕将军所说,孤乃一国储君,除了孤,还有谁能引得哎率野齐亲自出来?”
话落,楚殁离抬眸将三位将军难看的脸色一一看过。
“几位将军放心,孤的武功还算尚可,定能拖到援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