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多少?”
“三百五十万两。”
严筠卿眉头紧蹙,抚恤金本拢共五百两万两,他们就贪了大半,看来是早有准备。
三百五十万两,莫说是她,就算是将整个将军府所有的银两拿出来,也不够一百万两。
段武见状,“扑通”一声跪地:“将军,您罚我吧,若不是属下失职,也不会……属下该死,还请将军降罪。”
“你先起来说话。”
“将军……”
“起来。”
“是。”段武这才起身,只是无颜面对自家将军,一直垂着眸子不敢与之相视。
“细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抚恤金一事,事关重大,若真的出了问题,莫说是她,怕是整个严家都要因此受牵连。
段武悔不当初道:“那日属下偶遇之前的几位旧识,一时冲动就多喝了几杯。回去之后正好撞见户部的人前来送抚恤金,属下便直接让他们放下东西离开了。这么年,抚恤金从未出过问题,谁能想到……”
“不过属下依稀记得,当时他们的反应确实有些反常,若换做往日,定会主动提出查验。可那日却对查验一事只字不提,甚至还有些害怕我会开箱查验。”
“而且,属下当时让他们放下东西离开时,他们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停留,好像生怕我会反悔。如今想来,定是有人故意如此,想陷害将军。属下真是糊涂!”
说着抬手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严筠卿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也明白过来,他们怕是冲她来的。
“就算没有你,此事也无可避免。”
“将军不必宽慰属下,属下自知犯下大错,不求将军原谅,只求将军给属下个痛快。”
严筠卿瞥了他一眼道:“没宽慰你,我说的是事实,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只是你的出现更为稳妥。不过错了就是错了,还是要罚,回去自己领罚。”
“军中之事暂交袁潇处理,至于抚恤金一事,我会想办法。但在此之前,务必稳住局势,在事情未解决前,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抚恤金的事。”
“将军放心,属下定不负将军所托。况且此事因属下而起,怎能让将军替属下受过。”段武担心将军如此是想替他顶罪,毕竟三百五十万两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银两不是问题。”
原本还有些怀疑,可在瞧见自家将军这般胸有成竹,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沉了下来。他一向相信将军,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定是有别的办法。
人前脚刚走,管家就前来传话:“大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严筠卿眉头紧锁,有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父亲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
怀揣着好奇,走到书房。
“爹,不知爹爹让儿子有何要事?”严筠卿佯装无事道。
听到声音的严昭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眸看向他,只是眼底多了一丝探究:“军中这几日可有发生何事?”
他这么一问,方才还有些怀疑的严筠卿当即便确定了,只是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露:“父亲为何这么问?”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到何时?”严昭沉着脸道。
见他如此反应,严筠卿也不再装了:“父亲都知道了。”
“你怕不是忘了,这严家军是我交给你的。若非你陆伯伯派人告知,你打算瞒我到何时?”严昭冷声质问。
“儿子没想瞒着父亲,只是此事儿子也是方才得知。”
“那你打算如何?”
严筠卿沉默片刻,他是有打算,只是怕说出来父亲不会同意。
见他不语,严昭又道:“三百五十万两,就算搭上整个严家都不够。”
父子二人沉默片刻。
“罢了,我去找三皇子。”身为父亲,终是不会忍心看自己的儿子送死。
结果刚要离开,严筠卿开口了:“父亲又怎么知晓是三皇子所为?”
“除了他还能有谁?你前些时日让他颜面尽失,他必然不会放过你。”
其实刚开始,严筠卿的第一反应也是三皇子,可思来想去,又不太确定了。
据她了解,三皇子此人一向目中无人、行事乖张,如果想杀她,与之前一样,直接动手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且如此行事与他风格不符,更像是有高人指点,又或者说,不是他。
三皇子确实在朝中有些势力,但他的手还伸不到户部。
“儿子以为此事不是三皇子的行事风格,三皇子一向睚眦必报,可每次动手都简单直接,这一次的确有些许反常。”
“就算如你所言,可那又如何?三百五十万两,你我去哪儿弄那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