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太过玄乎。
牧钧先前才洋溢起的欢喜,又骤然落了下来。
倒是裴时安看了叶初雨一眼。
沉默半天,他终是开了口:“走吧。”这话显然是对叶星河与牧钧说的。
他不在乎草菅人命,也不在乎石衍究竟是不是凶手。
但某人最是良善。
若是日后查出真相,知道冤枉了石衍,她必定得自责死。
“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裴时安亲自替叶初雨掖了身上的被子,而后站了起来。
走之前,他又嘱咐了束秀她们一声,让她们好生看着,若有消息便立刻报过来。
束秀二人自是连忙应是。
裴时安走前又看了叶初雨一眼,这才收回视线,大步往外走去。
牧钧自是没想到会等来这样的转机,他神情微怔,直到少年快走出营帐,这才立刻提步跟了过去。
快要走出营帐的时候。
他想到什么,忽然止步回过头,十分郑重地隔着屏风,朝着叶初雨的方向,重重作了个长揖。
“今日郡主之恩,牧钧铭感于心,日后郡主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使牧某。”
隔着屏风传来叶初雨的声音:“不必。”
她没说两字就咳了起来。
裴时安本站在外面,此刻见帐子掀着,漏进去山里的冷风,不由皱了眉,沉了声:“走不走?”
牧钧自是不敢耽搁,忙又冲叶初雨的方向拱手一礼,便匆匆起身,跟着裴时安出去了。
很快帐子内便只有叶初雨主仆三人,还有裴溪,与符英。
符英代表的是沈皇后。
此时自是对刚刚醒来的叶初雨,关怀不已。
但叶初雨才醒来,哪有这么多精力?才说了两句,便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符英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这位小祖宗回头又不舒服,忙闭了嘴。
“你们看着点郡主,我去外面看看太医来了没。”符英说着,便先往外退去。
束秀和时桃点头应是。
等她离开,便死死守在床边,不敢有片刻放松。
直到余光瞥见还站在一边的裴溪,束秀方才恢复一点神智,劝说起裴溪:“裴姑娘也辛苦了,这会郡主既然已经醒来过,想必是不会有事了。”
“裴姑娘也先回去歇息吧,若有事,奴婢再去请您。”
裴溪也知道自己继续待在这,也没有什么作用,犹豫片刻,便点头应了:“若是有事,随时派人来喊我。”
束秀点头应了。
裴溪便也未再说什么,又看了一眼昏睡着的叶初雨,便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
因为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也没人敢再热闹,四周都静悄悄的,有人送来午膳,裴溪却没什么胃口,被白芍劝着,方才勉强吃了几口。
“好了,”裴溪勉强用了几口,便实在吃不下了,“我实在吃不下了,拿下去吧。”
白芍见她的确是用不下的样子,便也没再坚持,喊人进来收拾,等外面伺候的内监拿走东西,她见裴溪困疲惫非常,便走上前,替人轻轻按起头,缓解她的不适。
嘴上则轻声说起今日的事。
“奴婢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二公子。”又陌生又吓人。
“不过丹阳郡主舍身为人,二公子如何,都是应该的。”
裴溪听着这些话,也不知怎得,心里竟有些闷闷的,就像是胸腔里面被堵了一块重重的石头,让她十分不舒服。
明明白芍说的没错,但她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很不舒服,不想听……
裴溪手捂着心口,皱眉,她觉得好似有什么压抑的东西,快要冲破而出。
“主子?”
一直未听到裴溪的声音,白芍不由疑惑喊道:“怎么了?”
裴溪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扶着扶手,长吐出一口气,见白芍担心地从后面,蹲到她的面前,她这才回过神,哑声说没事。
……
另一边。
裴时安已经到了关押石衍的营帐里。
按着陆知斐所要求的,他说了今日午间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既未夸大,也无隐瞒。
但他提供的内容也实在太少,对此,并未有什么帮助。
箭矢是统一的,从这根本探查不出真相。
至于石衍为何有要射伤裴时安的意思,听说也只是一些少年之争。
无论是根据现有的证据,还是石衍的心思,他都是最有可能射箭的那个人。
事情到这似乎又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