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就这样与她没关系。
却也不愿拂了父皇的意思。
尤其他听说,这次父皇特地让人,给他挑选家世高贵的女子作为正妃。
其中意义,他岂会不知?
权势地位,就在眼前,他如何能舍?
于是两般纠结,倒让他此刻看着裴溪离去,也无法说什么。
眼睁睁看着她走进营帐之中。
营帐落下的时候,他看见帐中站了许多人,隔着一扇薄纱做的屏风,隐约还能看到趴在床上的叶初雨,她的床前站着许多人,但萧寒的目光却落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即便背对着,他也能认出那是裴时安的身影。
此刻他半坐在床沿上,手却依旧牢牢握着叶初雨的手。
隔着屏风,萧寒自是看不到叶初雨究竟如何,但听着里面传来的低泣和哽咽,也能知晓她伤得很重。
萧寒不由皱眉。
也不知道她跟那个石家小子,究竟又起了什么矛盾。
萧寒如今已经没有那么反感叶初雨了,虽然也未把她放在心上,但见她受伤,到底也有些不落忍。
不过他也做不了什么。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询问:“大哥,石衍跟叶初雨无冤无仇,为什么会朝她射箭,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说话的,是终于回过神来的叶星河。
他先前被裴时安的话震住,此刻听沈皇后再度询问,方才回过神。
叶长渡听闻这话,也皱了眉,作为小七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叶长渡自是也认识石衍的,石家那个小子虽然性格暴躁了一些,但的确不是胡乱射杀人的主——
但若是意外,他也不至于这么迟也不出现。
而且时安也不是会胡乱编排的主。
沉吟半日,叶长渡还是哑声开了口:“既然舅舅已经把这事交给陆大人了,那……”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前面传来沙哑的少年之声。
“那支箭是冲我来的。”
鸦雀无声。
众人皆震惊地看向裴时安。
外面的萧寒也停下了脚步。
裴时安没有回头,他依旧坐在床沿上,眼睛从始至终都看着叶初雨,目光复杂,嗓音嘶哑:“她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
听到这一句,萧寒不禁皱了眉。
但他终是未做什么表示,在内监询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沉默着摇了摇头,离开了。
营帐中,依旧无人说话。
谁也没想到情况竟是这样的,一时众人怔怔,神情皆变得复杂起来。
叶星河彻底停下了声音。
裴溪则面露担忧看着裴时安……
这么一来,倒是说得过去了,但是初雨替时安挡箭,这事若传出去,对时安只怕是不利。
至少那位威严又惯来疼爱女儿的长公主,恐怕第一个不会放过时安。
最后还是叶长渡先沉声发了话:“不管怎么样,先让小六好好养伤。”
说完,他又转头与沈皇后和叶远声说道:“皇后娘娘,父亲,你们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毕竟是女儿家的闺帐,叶远声也不好一直久待。
他又看了一眼昏睡的女儿,点了点头,沙哑着声说道:“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他说完,便先与沈皇后拱手,离开了。
沈皇后也走了,不过走前,却把自己的贴身大宫女符英留了下来。
叶长渡也没说什么。
除此之外,其余人倒是都没走。
只不过裴时安一直霸占着床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叶长渡几次开口想说什么,但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满眼只有小六的模样,到底也什么都说不出。
叶星河这会便更加说不出什么了。
一个是自己的发小好友,一个是自己的嫡亲姐姐。
他能说什么?
他现在头脑昏昏,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满营帐的人就这么默默地,等着叶初雨醒来,但叶初雨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倒是石衍被找到了。
听说人是在后山被找到的,找到的时候,也是一脸失魂落魄,受到惊吓的模样。
还听说石衍的母亲已经晕过去了。
石父也卸了官帽和虎符,表示如果真的是自家那个小畜生做的,该如何就如何,他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至于这官帽和虎符,圣上有没有接,暂且不知。
但现在所有人都在传,此事和石衍脱不了干系,若不然他为何要逃,又为何是那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