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时安会去找萧寒算账,她就担心不已。
还想说话之际,忽然听到一串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本以为是去找时安的人回来了,裴溪抬头,正想出声询问,就瞧见时安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少年脸色依然不好,但已经没先前那么怒气勃发了,而是压抑着心底的情绪。
“时安!”
裴溪看到他回来,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白芍听到声音也站起身,同他问了好:“二公子。”
裴时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等白芍替他拿来凳子,方才坐在床边,重新慰问起裴溪:“阿姐感觉如何?”
“我没事。”裴溪摇头。
她是怕死时安这个脾性了,就算有事,也不可能同他说,何况她的确感觉还好。
本就是一时气急攻心,并无什么大事。
也就是白芍太过担心,方才去请了府医,硬生生把这事闹大了 。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时安。
她知道时安一贯不喜欢二皇子,当初在老家的时候就这样,那会时安还不知道二皇子的真实身份,都尚且如此。
如今知晓二皇子他……
想到外面传播的那些话,裴溪心里不是不难受。
她原本在知道二皇子的真实身份之后,便不再抱有希望,也收起了自己这一颗心,平日也从未与他来往过。
是前阵子,她在西街陪着萧公子过了生辰之后,私下又同他偶遇了几次,见了几回面,她才……
可如今想想,他其实也从未与她保证过什么,甚至没说过要娶她的话。
他如今要选妃要成亲,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是她想太多。
是她……
悟错了他的意思,以为自己碰见了良人,方才忍不住把自己这颗心,偷偷交付出去了一半。
裴溪用力揪紧了身下的被子。
不愿把自己此刻的软弱和难过泄露出来。
还好。
还好事情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还来得及重新收起自己这一颗心。
裴溪想到这,心情倒是又如天光见明一般,重新活了过来。
她让白芍先退下。
而后笑着与面前的少年说道:“时安,你不必担心我,经此一事,我也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了。”
裴时安看着她脸上的温柔笑容,心里却恨不得直接一刀手刃了萧寒才好。
他当初就警告过萧寒,让他不要来招惹阿姐!可他还是让阿姐伤心了!
裴时安紧握着双拳,脸色难看,心中对萧寒的厌恶,也变得越发浓郁了。
“倒是你——”
裴溪说着又蹙了眉:“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阿姐如今就你一个亲人了,时安,你可不能出事。”
裴溪一脸忧心忡忡。
裴时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沉默片刻,终是看着她点了点头。
至少明面上,他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他做的,不会影响到阿姐的声誉,不会……让叶初雨担心。
裴溪见他答应,方才松了口气。
“郡主回去了?”她问起别的。
裴时安顿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
裴溪素来敏锐,隐约感觉出时安情绪不对,略微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了。
“你别怪郡主,这事原本就没有谁对谁错,我与二皇子来往之际也从未说过什么,你别因为我的事,迁怪到郡主头上。”
裴时安想到先前,他的确是有些迁怪她了。
可她又有什么错?本就是与她无关的事,偏受他一顿连累,还伤了腿。
也不知道她的脚,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应该等府医看完再走的。
脑中胡思乱想着,裴时安越想,紧皱的眉便越深邃,薄唇也跟着紧抿了起来。
裴溪见他这般,就知道这两人之间,指定是闹了矛盾了。
她虽有些暖心,却还是觉得时安这般做,着实不该,便蹙着眉,同人说道:“你回头去跟郡主好好道个歉,别因为我,损了你们之间的情分。”
“……知道了。”裴时安轻声答应了。
裴溪刚醒来不久,身体还在恢复中,需要好好静养歇息。
裴时安便也没有久待,让白芍好好照顾裴溪之后,他便自行先出去了。
裴溪也没有阻拦。
目送他离开,裴溪方才喊来白芍。
“你去里间,把梳妆盒第三层的玉佩拿出来。”裴溪嘱咐白芍。
白芍知道那里放了什么,惊讶地看了主子一眼,但也没有多问,应声去取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