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有多少将士,便是输在了轻敌上面。”
叶星河虽然有点少爷脾气,却也听劝。
原本只把这场比赛当成玩乐,但见他大哥把这事与战场挂钩,叶星河便也立刻定了心思,正起神色肃容道:“大哥放心,我日后不会再轻敌了。”
叶长渡点头。
对于他这番态度,他还是满意的。
自己这个弟弟虽然脾气大、性子也有些倨傲,但该听的话从来不会当做耳旁风。
他如今既然说知道了,那便是真的知道了。
“你总说大哥不教你,今日我便教你一回,今日你会输的原因,其一是轻敌,其二——”
他说到这,忽然一顿。
见不远处那个俊美的少年依旧站在原地,并未有过来打搅的意思,他先笑着招呼人:“时安,过来坐。”
裴时安看了他一眼,过来了。
侍女早已上了茶水。
裴时安坐在叶星河的身边,离叶长渡有一个座位的距离。
叶星河早已等得不耐,追问道:“哥,其二是什么?”
叶长渡正要说话,忽见原本好好坐在他腿上的小梨花,突然挣扎着跳了下去,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便见它已熟门熟路到了裴时安的脚边。
对待裴时安。
它倒不似面对旁人那般胆大,但其亲昵之态,显而易见。
这会它当着众人的面,黏在裴时安的脚边,还仰着那个圆滚滚的小脑袋,一边蹭着裴时安的腿,一边冲着裴时安轻声喵叫道。
一副要他抱的意思。
原本正准备喝茶的裴时安顿住了……
叶长渡看得十分惊奇,他知道这是小六如今的宝贝,只是没想到它竟会这么黏少年,若不是平日就如此,断不会这般。
叶长渡心下微动,面上未露,只嘴角掠过一个笑,说道:“看来这只小狸奴很喜欢时安。”
说罢。
见少年不语,只有小狸奴依旧在那边可怜的喵叫着。
试图得到主人的怜惜。
叶长渡笑道:“叫得可怜,时安抱抱它吧。”
他都发话了。
裴时安看着小梨花沉默片刻,终是开了口:“……是。”
他说着弯下腰,把小梨花捞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小梨花立刻又高兴地喵了一声,然后就高高兴兴地躺到了裴时安的腿上。
“哥,其二呢?”
叶星河这会倒是顾不上小梨花了,还在追问叶长渡。
叶长渡原本正在看热闹,被自己亲弟弟抓了袖子,无奈瞥他:“还是这么心急。”
倒是也没再拖延。
“今日你和时安是不是队友?”他问叶星河。
叶星河点头:“对啊。”
“那你比赛前,可有与时安商量,该怎么与小六她们抗衡?”叶长渡又问。
叶星河忽然哽住了:“……”
看他这副模样,叶长渡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一开始就觉得小六她们赢不过你,也没想过要跟时安合作,可你忘了你们是队友,这场比赛不是你一个人的。”
眼见身侧少年冥思苦想,叶长渡继续语重心长道:“刚才哥教你不要轻敌,那么现在,哥再教你一点,在战场上,一定要相信你的队友。”
“打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荣耀。”
“想要赢、想要取得胜利,就必须跟自己的队友一起。”
屋内迟迟无人说话。
叶星河第一次垂眸凝神,细细想着叶长渡的这番话。
就连裴时安也在低头思考叶长渡的这番话。
早知叶长渡厉害。
若不然,他也不会半路弃文从戎,还能做到如今人人夸赞的地步。
永义郡王——
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外祖父曾言大成若是日后要与大秦为敌,叶家这位小郡王一定是他们最不想碰到的人。
在战场上。
英武勇猛的将军固然让人害怕。
但像叶长渡这样擅长攻心、还能让对手死心塌地臣服的人则更加令人畏惧。
人心若散,这仗也就没必要再打了。
当年叶长渡就是靠一张嘴,收服了西戎一名猛将,如今那位猛将还在叶长渡的麾下担任要职。
只是如此一来,他却更为担心了。
他不担心外祖父的话,日后会与叶长渡为敌。
大成如何,与他无关。
他担心的是……
锦帘旁放着香料的小香铃忽然发出清脆的声响。
裴时安下意识看过去,便瞧见叶初雨已经焕然一新,走出来了。
看她这明显变得沉默了许多的样子,红唇上还有明显咬过的痕迹,裴时安眸光微暗,按在小梨花头上的手也不自觉多用了一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