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公看了一眼皇帝的房间内烛火未熄,他低声说:“有急事汇报。”
侍卫的脸色露出了一丝难色, 不过温公公是皇上近侍, 他考虑一下说:“那我先去汇报一下, 温公公稍等。”
温公公点了一下头, 看着侍卫进入了皇上的寝殿。
他也没有等太久, 侍卫很快就回来了。
“温公公,请进。”
守职的侍卫打开了寝殿的门。
温公公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侍卫之后, 立刻进入了寝殿。
温公公没有立刻进入寝殿的内屋,而是站在外屋行礼说:“皇上,有信了。”
皇帝咳嗽的声音传来, 很快内屋的门就打开了。
守夜的公公们从内屋里走了出来, 然后对温公公行礼说:“温总管, 皇上让你进内屋汇报。”
看着其他人都离开了寝殿,温公公这才进入内屋。
皇帝正站在屋内的桌案前, 手里握着笔,不是在批奏折,似乎在绘画。
温公公目不斜视地走过鞠躬说:“皇上,前方刚刚来信了,国师已经回府了。”
扶曲拿着画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咳嗽了几声说:“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快。”
扶曲以为泊瓷还会在他儿子的身上再多花一些时间。
他低头看向自己画了许久都没有完成的画。
画中的女子窈窕而端庄,一头乌发用一根发带轻束着,只是她脸部的位置是空白的。
扶曲在旁边写了【式安安】三个字之后便放下笔了。
扶曲微微侧头,烛光照映在他苍白的脸庞上, 一半明亮, 一半又覆着阴影。
他动了动唇角, 似乎是露出了一抹笑意:“看来明天的早朝,能看到国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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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直接驾着马车从后门进入了国师府。
泊瓷一下了马车,等待的仆人纷纷低头行礼。
式尘随后下了马车,泊瓷看向最前方的女子。
她看起来已经年过四旬,穿着跟其他侍女一样的服饰,只是颜色略有不同,身上也比其他人多了配饰。
泊瓷说:“徐总管,这位是我带回来的贵客,按照我出发前吩咐你的,带他去北苑。”
徐总管语气沉稳地回应:“是,家主。”
“主子,我先陪着大人一起去北苑吧。”
弦隐上前一步,神色严肃地说:“一路奔波,我看一看式尘大人的身体情况。”
“嗯,那你先跟着去北苑。”
泊瓷说完,她走到式尘的身前。
“式尘。”
听到泊瓷喊他的名字,式尘下意识地回应:“我在,小姐。”
泊瓷伸手抓住了他的面具。
式尘有些恍神,仿佛回到两个人初见的那一刻。
只是那时候,她想要取下他的面具需要打开锁,而现在她稍微用力就可以解开他的面具。
面具被取了下来。
式尘的脸庞出现在泊瓷的面前。
她的手托起他的脸庞,她掌心的热度在他的皮肤上,仿佛浅红的胭脂让他白皙的脸庞染上了点点艳丽。
他睫毛微颤,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泊瓷缓缓地露出一丝微笑,仿佛白雪初融。
“式尘,你再也不需要戴面具了。”
式尘愣了一下,他的目光柔软了下来,然后对泊瓷回以微笑。
他的笑容里透着一丝羞赧与温柔,就像一朵花从含苞一点点地绽放而开。
只是除了泊瓷,此刻所有人都低着头,无人敢看两个人的互动。
泊瓷轻声说:“好好休息,式尘。”
式尘应声说:“是,小姐。”
泊瓷拿着面具转身就离开了。
徐总管做了一个手势,有几个侍女留下了,其余都跟在泊瓷的身后。
“弦隐大人还有贵客,请跟我来。”
徐总管语气谦虚,虽然是总管,但也不会直视式尘。
弦隐笑眯眯地说:“徐姑姑,别这么严肃,让贵客很紧张。”
徐总管微笑说:“弦隐大人,天色已晚,给贵客看诊之后,您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弦隐微微耸肩,走到式尘身边说:“徐姑姑做事非常认真,式尘大人有什么事告诉她,她都能办的很好,徐姑姑看着很年轻,但其实一位老管家了。”
“弦隐大人。”
徐姑姑的视线扫过来,弯起唇角说:“您看起来非常精神,真的是太好了。”
“诶,其实很累的,我明明是一个大夫,可是山城却偏偏让我当车夫。”
弦隐歪头一笑,“徐姑姑,如果真的很担心我,能不能准备一份宵夜给我。”
徐总管板着脸看向弦隐,看起来非常的严肃。
式尘以为徐总管要训斥弦隐,可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会通知桃叶给家主准备夜宵时,给你带一份。”
弦隐笑着点头说:“感谢姑姑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