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酒楼门口做什么呢?”
听到扶安睿的声音,扶安俞转头看向弟弟:“刚刚看到皇女殿下启程回国都,我跟她打了一个招呼。”
“诶?”
扶安睿没有想到在大皇子返回国都之中, 二皇女紧跟其后也离开了。
这些人真的是来匆匆去匆匆啊。
看来都对剑会没有什么兴趣, 只是为了见国师一面。
“剑会其实还挺有趣的, 昨天曲琼门的门主展示了名剑【薄戾】, 真的特别漂亮。”
扶安睿一脸开心地凑到哥哥面前说:“哥, 你不准备去剑会场地看一看么,真的很热闹。”
“不去了, 你参加剑会注意安全。”
扶安睿抓住哥哥的轮椅,明亮的双眼如同明镜一般:“发生什么事了,哥?”
扶安俞很平静地回答:“我能有什么事。”
扶安睿显然不相信哥哥的话, 他皱眉说:“你的脸色比昨天晚上还要差, 你失眠了吗, 还是你那把古琴出了什么问题?”
“古琴?”
扶安俞似乎不知道弟弟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自己的琴。
“你有一次琴弦断了,然后很长时间里都是现在的表情。”
扶安睿关心地看向哥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哥?”
扶安俞心中所想所念,没有办法和弟弟详细的说明。
“我想她也快回国都了。”
扶安俞看向弟弟说:“终有一别。”
扶安睿怔了一下,感觉到哥哥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你专心于剑会就好,接下来的行程,我会安排。”
看着哥哥的随从推着轮椅离开, 扶安睿低下了头。
他从知道泊瓷真正身份那一刻,就知道终有一别。
因为她不是武林中的白姑娘,所以终有一天要回到让他觉得遥不可及的地方。
“小世子?”
许席一语气透着一丝小心,“我们该去剑会了。”
“嗯, 走吧。”
扶安睿露出笑容, 他懂得哥哥不想跟她分离的感受, 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
等他回来再劝一劝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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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扶安睿与许席一离开之后,扶安俞没有回房间,而是来到了楼梯口。
他没有任何随从跟着,独自扶着楼梯的把手往上走。
他用自己还能用的一条腿费力地往上走,用全身的力气支撑着。
独自一人,没有让任何护卫与随从陪伴。
在扶若与扶凝离开之后,二层与三层都已经没有人了。
阶梯其实并不长,可是对于扶安俞来说又很长。
一如同初次见到她时,那观星台长长的阶梯。
她亲手让他失去了攀爬阶梯的能力。
他可以坐在轮椅上,但却仍然希望自己可以用双脚踩在阶梯上走向她。
“大世子?”
扶安俞抬头看到端着托盘的弦隐怔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弦隐连忙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地上,然后伸手想要去帮助扶安俞。
“您怎么独自上楼了,随从呢?”
扶安俞微微抬手,阻止了弦隐来帮助他。
他露出笑容说:“我想自己上去。”
弦隐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扶安俞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他能用的那条腿在微微颤抖,看起来似乎在忍受着疼痛,脸色也很苍白。
“大世子是想要见我家主子么,我去帮你告知一声。”
弦隐刚刚准备转身上楼,听到扶安俞说:“弦大夫,我想见式尘。”
弦隐步伐一顿,疑惑地看向扶安俞。
扶安俞对他露出微笑,温雅的笑容仿佛失去光芒的苍月。
看到弦隐沉默下来,扶安俞抓住楼梯扶手的手指缩紧。
疼。
很疼。
扶安俞甚至说不上来是哪里疼。
“怎么了,弦大夫,我应该没有说错名字,他是叫这个名字吧,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啊,对,但是他先不方便见大世子。”
弦隐语气低落地说:“他为了救我受伤了,还在养伤。”
“要见他的话,必须要等他伤好吗?”
扶安俞的声音很轻柔。
“或者要经过国师大人的允许才可以,我知道她一向爱护你们这些下属。”
扶安俞亲和的语气却让弦隐的心落入谷底。
弦隐知道大世子想试探什么了,大世子想知道式尘是不是泊瓷身边的下属。
“我这就去跟主子汇报一下。”
弦隐拿起地上的托盘,又重新上了楼。
他尽快让自己步伐没有一丝慌乱,不想扶安俞察觉到他的心慌。
弦隐直奔泊瓷的房间,泊瓷还在房间里跟山城说接下来的行程。
她准备从禹城直接回国都,在禹城也不会过多的停留。
山城担心这样的奔波,泊瓷的身体会不舒服。
两个人此刻在讨论要不要在禹城休息一天,然后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