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柠觉得人真是一种贪心的生物。
他现在倒是温柔了。
可她又开始奢望这是独一无二的了……
“没什么。”她随口敷衍道，“你不去你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吗？”
“你要不要进来看看？”他进卧室前问。
“不了。”陆千柠说。
男人……男生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
她站在书桌前，随手打开一本书，这时从里面掉出一张书签，她拿起来看了下，蓦地怔住。
书签上竟然写着她的名字。
而且不止一个，起码五六个，有陆千柠，也有陆大千，字迹遒劲有力，龙飞凤舞。
这是季驰南写的，而且是十年前的季驰南。
陆千柠心里忍不住怦怦直跳。
他为什么要在书签上写她的名字？
莫非那时候他暗恋自己？
虽然这个概率很低……但是低不代表没有！
真是的，他为什么不跟她说啊？
写在书签上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今天机缘巧合打开这本书，那她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他暗恋过自己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暗恋这种事嘛，就算季驰南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不好意思说出口。
万一要被拒绝了呢？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甜又酸，之后顺手把书签翻了过来，另一面也写着字，只不过——
陆千柠看清那字迹后心情一下子down到了谷底。
那背面的字是——陆千柠，吃货！
呵呵呵。
陆千柠此时只想冷笑。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过拿着书签去和季驰南对质，问问他十年前的暗恋现在还算数吗？
幸好犹豫了一下没去。
否则简直是小丑本丑。
季驰南这时从房间走了过来，陆千柠因为心情起伏太大还处于发呆中，因此被他轻而易举抽走了手里的书签。
看清是什么后季驰南也愣了一下，随后失笑:“我都忘了什么时候写的了。”
陆千柠满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什么时候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你眼里的形象就被“吃货”这俩字总结了？
季驰南大概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摸摸她的头说:“瞎写的，别放心上。”
陆千柠点点头:“……哦。”
放不放心上的，都过了十年，又能怎么样？
何况那时候的她，也的确称得上是个吃货吧。
唉……
季驰南随后走到钢琴前面，伸手掀开琴罩。
陆千柠见状问:“你要弹吗？”
“想不想听？”季驰南边说边按了其中一个键，发出一声脆响。
陆千柠:“那你弹呗，你弹了我自然就听了。”
季驰南随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陆千柠年少时只听季驰南谈过一次钢琴，当时因为季妈妈在场，即便她不懂钢琴也能感觉到他有点绷着。
就像是在考试，而季妈妈是监考。
现在的她依然不懂，但却能感觉出他的松弛，甚至有几分惬意。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天边一大片灿烂的晚霞，橘红色的光芒照进来，整个屋子都是朦朦胧胧的氛围。
陆千柠站在季驰南身后，静静看着他弹琴。
后来她想，那大概是她第一次从心底萌生出她和季驰南之间是有距离的。
他们真真切切分别了十年。
而这十年的时间，很漫长。
一曲终了，陆千柠还没怎么回过神，直到季驰南转头问:“好听吗？”
“好听。”她走到他身边，“曲名是什么？”
“天空之城。”季驰南说着站起来，“好久不弹了，有些手生。”
陆千柠撇撇嘴，自动将这句话归为炫耀。
在老房子里一直待到天黑，直到外婆在隔壁喊吃饭了，两人才下楼。
楼梯那里有些暗，陆千柠不小心踩空了一脚，幸亏季驰南眼疾手快扶住才没有摔下去。
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很快就松开了，但陆千柠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季驰南掌心很温暖，抽开好一会手上都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
她想她一定是脸红了，还好周围很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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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年岁愈大，这两年来非常关心后辈的终身大事，每每见到陆千柠都要盘问一番，季驰南自然也逃不过。
吃饭时她问:“小南，你结婚了没有？”
季驰南笑道:“还没有。”
“那有女朋友吗？”
“也没有。”陆千柠在旁边说，“他单身。”
外婆听了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现在的想法我们是真不懂，趁年轻不找，等年龄大了就不好找了，你看晏东现在，孤家寡人一个，瞅着就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