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南那边和安妮饭吃了一半，安妮被吓得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她和关展也一样，桌上杯盘狼藉，周围客人看热闹似的瞧着这一幕，有的还低头窃窃私语。
如果早知道今天这顿饭会是这个情形，那陆千柠说什么也不会来。
她拒绝了关展送她回家的要求，转身跑出餐厅，直接打了辆车离开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季驰南打了电话来，她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听。
“大千。”季驰南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心情好点了没？”
陆千柠顿了顿说:“好点了，你吃完饭了？”
“嗯。”季驰南笑了一下，“安妮明天就要回国了，所以今晚一起吃个饭，本来还有丹尼尔，结果那家伙临时爽约。”
陆千柠:“哦。”
“还是不高兴？”季驰南问。
陆千柠闷闷地说:“有一点。”
季驰南温声道:“那能不能给我开个门，我看看怎么样能让你高兴起来。”
陆千柠愣了愣:“你在哪儿？”
“马上就到你家门口了，所以能给南哥开个门吗？”
“……”
“怎么了？”季驰南问，之后带着点哄的语气，“要不我在门口等着，你心情好一点了再开，行吗？”
“……你别等了。”陆千柠说，“我没在家，在曲姚这里，并且晚上不打算回去了。”
季驰南:“……”
短暂的沉默后他无奈笑了起来:“行，那你就在她那里住一晚，等明天我再找你。”
陆千柠:“嗯，你回去吧。”
挂断电话后，她默默趴在床上，曲姚这时走了进来，笑道:“我煮了你爱吃的麻辣小火锅，快起来。”
陆千柠无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我没胃口，不想吃。”
“那就等会。”曲姚说着也趴在她旁边，“还生气呢？因为一个人渣不至于，你要实在过不去，那大不了我再帮你打他一顿。”
提起这个陆千柠想起来了:“你打梁卫是什么时候的事？”
曲姚挑了挑眉:“就你表白失败后不久，本来不想的，但后来凑巧偶遇，那人嘴实在太贱了，一时没忍住就动了手。”
“你胆子也太大了，你不怕他报复你啊？”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陆千柠想想仍心有余悸，“那人看着就不好惹的样子。”
“那只是看起来，其实就是个怂货。”曲姚不屑一顾道，“所以后来才没告诉你，怕你心里有负担。”
陆千柠想说你真行，这时她手机忽然响了声，是条微信语音，她直接点了播放。
“现在有时间没？”
一个很熟悉的男人声音，陆千柠愣了愣:“张钦添？他找你干什么？”
曲姚还未说话，她自己想起来了:“哦，是要起诉你继父的事，怎么样了？什么进展现在？”
曲姚翻了个白眼:“你用词准确点，那不是我继父。”
陆千柠马上改口:“那个畜生，张律师怎么说？”
“他说得有证据。”
“那肯定啊，你总不能空口无凭说他打人吧？”
曲姚叹气:“我上哪找证据？我妈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她肯定不会配合我的。”
“那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再看吧。”曲姚边说边把她拽起来，“赶紧走，小火锅再不吃都煮化了。”
吃饭的时候陆千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关展说喜欢自己的事告诉了她。
谁料曲姚听了一点都不惊讶，甚至冷笑道:“我早看出来了，那家伙对你居心不轨，不过他可真有脸说。”
顿了顿又问:“那你怎么想？”
陆千柠:“我能想什么啊？我又不喜欢他。”
曲姚点点头:“嗯，你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了。”
陆千柠没吭声，想起那时季驰南落在她眼睛上的那个吻。
顿觉火锅有点烫得慌。
脸都热了。
季驰南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举动？
他一向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这是不是说明……有点喜欢她？
“今天这小肥羊真不错，一吃就是新鲜的。”曲姚正自顾自说着，忽见陆千柠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她一怔:“怎么了？”
陆千柠神情坚定，像是下了莫大决心:“曲姚，我明天要去找季驰南，然后……”
“表白。”曲姚替她接上了。
“不。”陆千柠迟疑了一瞬，“表白有可能被拒，我……我先问问他喜不喜欢我，如果喜欢，那我也喜欢他，如果不喜欢……那就算了。”
“你想好了？”曲姚问。
陆千柠郑重地点头:“想好了，大不了就再被拒一次。”
说完还自我安慰:“就算拒绝季驰南也不会取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