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云煦泽所知,巴州和泰州都有才俊来,第一次诗会也就只有周北驰不是陵州人,由此可见诗会的影响力夸大了。
也不知道是冲着云煦泽来的,还是冲着章丰钊来的。
不过云煦泽不打算去看这次诗会,若是有人冲着云煦泽来,他们怕是要失望了。
如今的云煦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渴求人才的谨王。
也不能说他不再看重人才,只是他已经不需要借助诗会来寻找人才。
章丰钊道:“老夫闲来无事,就当解闷了。”
那些人的水平和章丰钊相差甚远,确实只能用来解闷。
“安州那边怎么样了?”
云煦泽道:“可以确定上次的探子确实是胡人派来的,他们之前被安州军打残,短时间内无法再入侵大康,但他们不想坐视大康变强,就想让大康陷入内乱。”
“据郑家招供,在建国之初,郑家嫡系贪生怕死,投奔了胡人,这数十年来,在胡人建立了另一个郑家,已经成了胡人的走狗,之前来到高平的那些探子其实就是另一个郑家培养的死士。”
“宣威郑家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但去年他们被另一个郑家找上门,他们本是同源,知道很多郑家内部的阴私,再加上嫡系投奔了胡人,他们担心朝廷会因此怀疑他们,为了让胡人保守秘密,宣威郑家就被胡人要挟着为他们打开关卡,放那群探子进了大康。”
“按照胡人和宣威郑家的约定,如果陵越人答应他们的要求,今后就由宣威郑家给陵越人提供粮食和兵甲。”
云煦泽忍不住冷笑:“胡人想得挺美,想空手套白狼。”
章丰钊皱眉:“宣威郑家就这么甘心被胡人利用?”
云煦泽道:“按照他们所说,他们是在和胡人虚与委蛇,根本没想帮他们完成谋划,他们本想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然后再主动和朝廷坦白。”
这只是郑家的一面之词,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毕竟郑家已经被抄家了。
云煦泽继续道:“另外,安州各郡都查到和胡人做生意的人,他们皆是小家族之人,安州世家并没有参与其中,但通过这次查账,有不少世家被查到偷税漏税,以及强买强卖之事,被气头上的父皇怒斥一番,还罢免了几个秩俸六百石的官员。”
“除此之外,通过顺藤摸瓜,还查到很多内郡和胡人做生意的家族,但依旧是小家族,被其中巨大的利益所吸引,才敢铤而走险与虎谋皮。”
“父皇已经下令,凡是和胡人做生意的家族全部抄家流放,任何人不能求情。”
虽然查到的世家只有郑家,但这件事已经在大康上下引起了动荡,因为被查到和胡人做生意的小家族实在太多了,涉及到二三十个郡。
那些小家族所在郡的郡守都被永昭帝训斥,三年一次的考功必然是下等的,其实他们多少有些冤枉,因为那些小家族和胡人交易在这两年已经停了,那些事情都发生在他们上任之前。
但永昭帝盛怒之下,没人敢替他们求情。
当然,他们的那些前任也落不到好,丞相府正在调查有哪些人在那些郡担任过郡守,到时候会一一处置。
如此一来,受到波及的官员多达百人,这已经是永昭帝登基以来少有的大地震,这段时间朝廷一直在处理这件事。
每日都有信使在洛京和各郡之间来回,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
章丰钊感叹:“利益动人心,竟能让他们不惜与虎谋皮。”
云煦泽多少明白他们的心思,道:“或许是因为做这种事的人太多,便让他们觉得没什么。”
法不治众嘛!
只可惜他们错估了永昭帝的脾气。
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百姓死在胡人的铁骑下,不知有多少将士为了抵御胡人战死沙场,若是不严惩那些和胡人做生意,吃里扒外的人,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想到这儿,云煦泽觉得陵越人和胡人还是有区别的。
陵越人毕竟和大康没有深仇大恨。
若是大康有朝一日要收服胡人,让胡人光明正大地生活在大康的土地上,安州百姓恐怕第一个不答应。
最起码不会愿意让胡人享受和大康百姓一样的身份地位。
国仇家恨岂是那么容易遗忘的!
......
因为云煦泽下了命令,王府派出数十名亲兵调查在民间声名鹊起的大夫,仅一日功夫就把他们的生平经历调查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