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年,这是个很敏感的时间点。
永昭帝年事已高,不出意外的话,四五年后就该是新旧政权交接之时,也可以说是朝堂最不稳的时候。
哪怕强如永昭帝,他登基初期也经历过一番动荡,处置了几个意图挑事的藩王。
若是陵越人挑在新帝登基时造反,还真能打个措手不及,陵州可没有那么多兵力抵抗百万陵越人。
若是幕后之人再给陵越人提供兵甲,那陵州就更危险了。
云煦泽越想脸色越难看。
“周邦等人的背后是藩王?”
新帝登基的动荡多数情况下都是由藩王引起,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一般来说世家不会针对新帝,因为没有必要,只要云家宗室还有人,就轮不到其他家族当皇帝。
当不了皇帝,那针对新帝就没有意义。
当然也不能说绝对没有。
曾经就有世家算计新帝,原因是新帝和那个世家有私仇。
云煦泽不禁想自己和哪个家族有私仇?
生死大仇肯定没有。
小仇应该不少,这其中仇恨最大的应该是洛京周家。
当初周家拉拢高平孙家,让孙家替鲁王探子打掩护,云煦泽得知此事后便让人监视孙家。
后来决定夺嫡,便打算借孙家敲打周家,同时警告鲁王。
孙家就被官府抄了家,孙家直系被关进大牢,至今还在牢里带着。
云煦泽把孙家直接在高平除名,无疑是打了周家的脸。再加上周家靠拢鲁王,估计恨云煦泽恨得牙痒痒。
但这点仇恨,应该不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行谋反之事。
云煦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藩王更有可能。
只是有件事很奇怪。
云煦泽如今的名望,有一部分是收服陵越人,解了陵越人之祸得来的,大康的藩王都该知道这件事才对。
他始终觉得周邦等人对高平一无所知的样子很怪异。
并非他自恋。
实在是他对大康各郡都有影响,别的不说,但凡用水泥,就得想到云煦泽和高平,用曲辕犁和改良版水车,那更得感谢云煦泽。
若是声望可以数据化,云煦泽觉得自己头顶上天天都会冒出+1的显示。
“荀都尉,既然周邦等人已经死了,那就派人进多峰山,查找那十五名商队护卫的踪迹。”
他坐在这儿干想也没有,还是得找到那群护卫,想办法从他们嘴里得到线索。
有了周邦等人的前车之鉴,云煦泽相信荀沛祯不会再给他们服毒的机会。
荀沛祯听言一怔,正要说什么。
云煦泽继续道:“让郡兵卸了甲胄,扮作寻常护卫的样子,分成一个个小队进山找人。”
虽然目前谋反只是他们的猜测,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能坐视不管。
谋反的事过于重要,这会儿就不能计较什么规矩了,让郡兵隐藏身份进山找人刻不容缓。
“诺。”
荀沛祯明白云煦泽的意思,领命离开。
等荀沛祯离开,云煦泽立刻进书房给永昭帝写信,
用非常手段只是事急从权,总要告诉永昭帝一声,免得被人知道后借此攻讦他。
云煦泽可不会给别人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
得了云煦泽的命令,荀沛祯就从郡兵中选出百人,分成十个小队,每队十人,从高平进入多峰山,穿过高平进入其它郡,往山中更深处寻找那群商队护卫的踪迹。
多峰山太大,他们肯定不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找,那样找上几个月可能也不会有消息。
他们已经猜出那些人的目标是陵越人,荀沛祯便吩咐郡兵直奔那些陵越人的藏身之处,哪怕碰不到那些商队护卫,也可以守株待兔。
只要目标一致,早晚能抓住他们。
只是郡兵不了解陵越人习惯,很难找到陵越人部落所在,于是他们又从南夷岛找了十个陵越人,每个小队配一个陵越人。
如此安排周全后,他们才进入多峰山。
数日后,进多峰山的小队还没有消息,派去泰州下城郡查探周邦消息的郡兵回来了。
荀沛祯立刻到王府跟云煦泽汇报情况。
“下城郡的那位楚家二郎确实开了一家叫裘皮阁的铺子,位置和周邦说得一样,也确实是做毛皮的生意,但他手底下并没有叫周邦的管事,他们商铺最近也没有派出商队。”
云煦泽道:“能准确说出铺子的地址,不会只是曾经路过那么简单,或许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身份,只是他们为什么选中楚家呢?莫非他们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