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甘薯块被确定发不了芽,这一部分甚至占据种植区的三分之一
这很正常,本来就不是所有甘薯都能发芽,需要那种保存完好的。
他身边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此人名阳锐,出身洛京阳家,也就是阳胥的阳家,两人是有血缘的堂兄弟。
云煦泽觉得这阳家挺有意思的,别的家族嫡系都一门心思钻研仕途,偏偏他家的两个嫡系子弟,一个醉心墨学工匠,一个熟读农学典籍。
也是够奇葩的。
阳锐道:“依下官猜测,再有三到五日这批甘薯块便会发芽,王爷发明的化肥果真有效。”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比起甘薯的种植之法,他更在乎化肥对庄稼的作用。
如今已经证明化肥的功效,自然需要大力推行。
云煦泽道:“有用就行,本王对农学不了解,那化肥也是误打误撞,阳大人熟读农学典籍,想必很快就能弄明白这化肥为何对田地有用,届时还需阳大人改良出更好的化肥。”
说白了,他那化肥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版本,哪怕古代并没有什么化学试剂,只要掌握其中原理,也能调配出更有效的化肥。
但这需要专业人士去做,云煦泽做不到。
阳锐道:“这本就是田官的分内之事,王爷即便不说下官也会做。”
嗯,可以确定的一点,这两兄弟都不是会说话的主儿,不过阳锐脾气好些,不像阳胥那般火爆。
阳胥那老头脾气上来真是谁都敢骂。
云煦泽再次把目光放在种植区,看着面前为了保温被透明布覆盖的田地,再次感叹古人的聪明。
古代没有塑料薄膜,但他们依旧找到了保温的代替品,便是面前这些透明的布,不影响光照,同时还能做到保温。
这种布效果不比薄膜差,就是发芽后会麻烦些,这东西用手可不容易弄破,得用工具。
云煦泽不由得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地里,需要用手把薄膜扣洞,好让发芽的种子顺利成长。
现如今这些事自然不需要他做,也不需要这些田官做,太仓司多的是杂役负责此事。
云煦泽在大棚里赚了一圈,和几位田官了解了一番甘薯发芽的情况,便离开了太仓司,刚出太仓司的的小院,就迎面碰上大司农杨明嘉。
“下官拜见王爷。”
云煦泽道:“免礼。大司农有事寻本王?”
他可不认为是恰好偶遇。
杨明嘉道:“只是刚得了一个消息,想告诉王爷。”
“何事?”
“吴王得了皇上吩咐,负责年后的太学入学考核,届时吴王会担任监考官。”
云煦泽方才一直待在大棚,还真没收到消息,道:“五兄博学多才,担任监考官正合适。”
杨明嘉见云煦泽神色如常,暗叹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城府,道:“皇上明察秋毫,任命之人自然合格。”
云煦泽道:“大司农莫不是担心杨娘子?她免试入学,不需要参加入学考核。”
要不然以杨娘子的水平,她肯定过不了入学考核。
虽然永昭帝有意招收女郎去太学,但入学考核的内容是一样的,不会刻意给女郎优待。
杨明嘉道:“下官自是记得。”
两人并未深谈此事,杨明嘉也仿佛只是单纯告诉云煦泽这个消息,闲聊了几句便分开了。
离开司农寺,云煦泽上了马车,想了想道:“去章府。”
“诺。”
车夫挥动马鞭,驱车前往文山坊方向,章大郎和祝云凌等人跟在马车两侧。
文山坊,章府
云煦泽对章府已经轻车熟路,何况身边还有章大郎这个章家人跟着,压根不需要小厮引路,便到了章丰钊的小院。
章丰钊见他来了,道:“王爷最近不是在忙吗?”
云煦泽走到章丰钊对面坐下,道:“甘薯的事由田官负责,本王只是每日去看看。方才离开时,大司农告诉本王,吴王被父皇任命为太学入学考核的监考官。”
“本王和大司农并无交情,他怎么会告诉本王这个消息?”
章丰钊听言笑道:“如何算有交情?王爷莫非忘了之前如何逼得蒋兆德走投无路向沈家求助?虽然王爷并未直接和大司农接触,但此事你们二人皆心知肚明。”
云煦泽还真没想过这样也算有交情,毕竟中间还隔了杨娘子。
杨明嘉是接了章丰钊的班,两人共事了数年,章丰钊对他有些了解,道:“大司农应该并无他意,只是想和王爷结一份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