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帝听言脸上的笑意加深。
云煦泽则默默在心里抬高黄显的重要性,不愧是伺候永昭帝多年的老奴,论对永昭帝的了解,恐怕谁都比不过他。
笑了一会儿,永昭帝指了指桌上的棋盘,道:“你和章卿学了两年围棋,想必进步不小,来陪朕下一局。”
“儿遵命。”
“你先落子。”
云煦泽深知永昭帝棋艺高超,没有拒绝永昭帝的礼让,清空脑中其他思绪,认真对待这一盘棋。
他当初找章丰钊学下棋便是为了和永昭帝下棋时输得别太难看。
如今真到了这一日,他自然要好好表现,最起码不能丢了章丰钊的脸。
不过两人的棋艺还是相差太远,永昭帝和云煦泽下棋更多是看他的走棋习惯,时不时满意地点点头:“你走得很稳,只要多加练习,棋艺定会大涨。”
说完,永昭帝又觉得奇怪:“十郎似乎喜欢谋定而后动,但你在高平做的事似乎不太符合你的性格。”
云煦泽听言问道:“父皇指的是?”
“自然是设立蒙学得罪世家,还有任命女子为官这等外人看来很荒唐的事。”
云煦泽道:“不论是设立蒙学还是任用女子为官,儿都是确定无人可阻拦才做的。”
他走得很稳啊,怎么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永昭帝看他:“那你没想到会得罪世家吗?”
云煦泽道:“想到了。但儿的封地在高平,高平世家皆臣服儿,他们奈何不了儿,其他世家的想法如何,和儿干系不大。”
永昭帝愣了,他想过很多云煦泽敢于得罪世家的原因,却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
“你觉得其他世家插手不了高平,所以有恃无恐?”
云煦泽道:“虽然高平多了很多探子,儿也不敢保证高平没有被世家渗入,但儿可以确定,没人可以在高平对儿做什么。”
永昭帝没好气道:“你都不出王府,别人当然不能对你做什么。”
如今的洛京因为云煦泽变得暗潮涌动,无数人等着看云煦泽到洛京后会做什么,估计没人想到云煦泽已经做好窝在高平一辈子的准备。
想到云煦泽这么没有志气,永昭帝就有些生气:“高平不过是偏远之地,岂是久居之地?”
云煦泽自信道:“父皇此言差矣,有南夷岛在,高平会变得越来越繁荣,他日定然可以超越合昌郡,成为陵州最繁荣的郡城。”
听到这话,永昭帝神情变得缓和,温声道:“高平能有今日,皆是十郎之功。”
云煦泽道:“儿不敢居功,若非有父皇支持,以及高平各官吏的努力,高平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黄显扶额,他觉得这位谨王殿下不太聪明,恭维皇上就好了,何必带上其他人呢。
永昭帝自然不会介意这些细枝末节,他想到了章丰钊评价云煦泽谦卑,今日算是有了实感。
他看得出云煦泽并非故作谦虚,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一时间,永昭帝又觉得愧疚了,神色愈发温和,下完一局棋后,道:“你旅途劳顿,朕就不多留你了,改日再进宫陪朕说说话。”
他看出云煦泽从进殿后就没放松过,永昭帝不想吓到云煦泽,他们父子相处的时间太少,慢慢来便是。
云煦泽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起身道:“儿告退,父皇莫要太劳累,多多休息。”
等云煦泽离开,永昭帝叹口气:“十郎孝心可嘉,都怪朕以往太忽视他,让他不敢和朕多说话。”
黄显道:“皇上和谨王殿下父子连心,多相处几次,谨王殿下定然会和皇上变得亲近。”
永昭帝道:“希望如此吧。”
......
离开皇宫后,云煦泽便看到王府马车就等在宫门口。
一看到云煦泽出来,小福子忙下了马车,道:“殿下没事吧?”
云煦泽笑了:“本王去见父皇,能有什么事。回王府!”
“诺。”
洛京的谨王府位于明成坊,离皇宫并不算远,坐马车一炷香便到了。
太府寺官员很贴心地给谨王府配备了日常伺候打杂的下人,可以维持王府的日常运转。
云煦泽一路奔波,刚到洛京就去见了永昭帝,一直就没放轻松过,回了王府便觉得困乏,随意吃了点东西,便进了内室休息。
另一边,云煦泽刚到洛京就觐见永昭帝的消息已经被洛京各世家得知。
何府
何瀚初皱眉道:“阿爷,皇上对谨王的恩宠似乎并无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