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房在章六郎的小院没找到他,又来到章慕娆的小院,站在屏风后禀报道:“小娘子,六郎,谨王府亲兵正在府外,说是谨王有信给六郎。”
章六郎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给我的信?”
他不认识谨王啊。
他正想问是不是弄错了。
章慕娆却是眼睛一亮,道:“你先去下去吧。”
等门房离开,章慕娆看向章六郎:“六郎,这信应该是阿翁写给我的,你去帮我拿回来。”
“阿翁给阿姐的信为何会让谨王府亲兵送?”
“这涉及阿翁和我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有谨王给你的信,都是给我的,就行了。”
章慕娆直接以姐姐的身份不让章六郎多问,让他赶紧去拿信。
章六郎总觉得这事不对劲,但他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得先去把信取回来。
取回信后,章六郎盯着章慕娆道:“阿姐,你说谎,这不是阿翁的字迹。”
章六郎最是仰慕章丰钊,他幼时开始练字,临摹的第一本字帖便是章丰钊的。
章慕娆一点也不慌,道:“你难道忘了阿翁会写左手字?”
章六郎听言,心中的怀疑散了些:“可阿翁给阿姐写信,为何还要用左手字遮掩?”
“此事你不需要知道。”
章慕娆暗自庆幸,幸好阿翁当初为她遮掩时用的是章六郎的名号,六郎还能糊弄过去,若是换另一个人,不把前因后果搞清楚,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章六郎自幼读书,学的是君子之道,他虽然有好奇心,但他恪守规矩,不会随意打探别人的秘密。
他的任务是看着章慕娆不让她出府,现在见章慕娆没了要出府的念头,他便回房继续读书。
并未深究信的事。
章六郎没有深究,章慕娆的贴身女婢绿儿却是愁眉苦脸:“小娘子,谨王怎么直接给您写信了?这.....于礼不合啊。”
章慕娆撕开信封,随意道:“谨王以为我是男子,不知者无罪,怎么算于礼不合?”
绿儿:“可若是被阿郎和夫人知道了怎么办?”
“六郎并非乱嚼舌根之人,我和他说了是秘密,他就不会告诉阿爷阿娘。”
章慕娆对自家弟弟的性格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云煦泽的信只是在开头寒暄几句,便进入正题,章慕娆看得入了迷。
她自幼长在洛京,没见过农田里的水车,但她对云煦泽提出的滑轮很感兴趣。
云煦泽说几组滑轮由皮带组合在一起,便可以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
章慕娆很想把滑轮做出来看看是否真像云煦泽所说。
只是在此之前,她需要了解水车的构造,因为云煦泽提到滑轮便是由水车上的轮轴发展而来。
章慕娆的书房中收藏了很多墨学典籍,她放下信去书房中寻找,没一会儿便找到水车的图纸。
章慕娆只看了眼便弄明白水车的动力原理,接下来她要根据云煦泽提供的思路改良轮轴。
眼看着章慕娆又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绿儿提醒道:“小娘子,您不是打算亲自画幅画给刘家小娘子当及笄礼物吗?”
章慕娆才过了十四岁生辰,但她有个闺中好友比她大一岁,下个月便要举办及笄礼,章慕娆打算送她自己作的画。
章慕娆听言,顿时头疼了:“可我现在没有作画的心思。”
“但如果赶快画完,可能就赶不上送礼了。”
章慕娆要送的画自然不可能是简单的水墨画,是需要时间细细雕琢,一点点完善,得花费不少时间
看看云煦泽送来的信,章慕娆最终还是先把信放起来,她答应了刘家小娘子送给她一份特殊的礼物,自然不能失信,滑轮的事只能容后再说。
兴德宫
永昭帝刚看完云煦泽送来的信,他的重点放在云煦泽提到了的曲辕犁上。
比起云煦泽在高平的所作所为,永昭帝更在意曲辕犁是不是真那么有用。
而云煦泽也知道曲辕犁的重要性,他既然写信告诉永昭帝,便没打算藏着掖着,特意让阳胥便曲辕犁的图纸画出来,和云煦泽写的信一起送到永昭帝的手上。
只是关于曲辕犁的来历,云煦泽把这个全推到了阳胥的身上,表示这都是阳胥的功劳,王府只是提供了研究资金。
对此,永昭帝信了,因为阳胥确实是洛京首屈一指的工匠大师。
永昭帝取出曲辕犁的图纸,交给黄显道:“命清匠司按照图纸把曲辕犁制作出来,看看是否真的比直辕犁好用,若是真的,便让司农寺在大康各州郡推行曲辕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