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同任命三位郡守,若是到时候发生分歧,该听谁的?还不如只任命一位郡守。”
接下来纷纷有人开口,他们句句没提云煦泽,但句句都在落井下石,他们虽未提前商量,但默契地阻止云煦泽得到南夷岛。
从今日之事便可看出,朝堂上的八成世家都对谨王没好感,剩下的两成虽说不讨厌谨王,但也对他没好感,不可能为了谨王和那些世家作对。
永昭帝看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为朝廷着想,心里想得却是徇私仇。
又想到昨日云煦泽送来的奏书,上面只字未提平定南夷岛的过程,连陵越人臣服的事也一笔带过,反而大量篇幅写他打算如何治理南夷岛。
永昭帝从那些文字中看出云煦泽的小心翼翼和担忧。
他在担忧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南夷岛最后和他毫无关系。
也在担心他的阿爷会为了平衡世家牺牲他的利益。
永昭帝听着那些人的话,面上毫无变化,心里却涌起一股怒火。
早在云煦泽献琼浆玉液时,永昭帝就从李浩成口中得知他在谋划南夷岛,用了多半年才拿下南夷岛,这其中费了多少心思外人不得而知。
这群人只想动动嘴皮子便要拿走属于十郎的南夷岛,真当他这个阿爷是摆设不成?
永昭帝沉着气,正要呵斥众人时,许长珩出列了。
“皇上,南夷岛是谨王殿下派兵平定,理应划分到谨王治下才是,派一位还是三位郡守治理南夷岛,皆应该由谨王殿下决定。”
“自大康建国以来,朝廷便不会随意插手藩王封地之事,众位同僚三言两语便想决定郡守人选,此举岂不是会智朝廷于不义?”
此言一出,一心给云煦泽使绊子的众人愣了一瞬,到很快开始反击。
“御史大夫此言差矣,南夷岛是谨王殿下平定的没错,但就要因此归入谨王封地吗?若是如此,那今后藩王若是都依此治理,岂不是会乱套?”
“没错,谨王殿下确实有开疆扩土之功,但南夷岛足有三个高平郡大小,岂能随意把南夷岛给谨王,众位莫不是忘了藩王之乱?”
“正是正是......”
“众卿是怀疑十郎会造反?”
永昭帝突然幽幽地开口,打断了大臣对云煦泽的针对。
永昭帝一开口,便没人敢说话。
永昭帝看着众人,再次问道:“你们觉得十郎可以凭借南夷岛那群土著造朝廷的反?”
永昭帝连问了两次,他们自然不能装死。
许长珩率先开口道:“谨王殿下孝心可鉴,必然不可能造反。”
“御史大夫说的是,谨王殿下得皇上教导,断然做不出谋逆之事。”
永昭帝淡淡道:“既是如此,尔等又何必在意一个小小的南夷岛,南夷岛地广人稀,急需迁百姓去南夷岛开荒耕种,但百姓恋家,尔等谁敢保证可以说服百姓心甘情愿地去南夷岛开荒?”
大康讲究落叶归根,百姓们都恋家,除非是实在活不下去,要不然不会离开家乡。
永昭帝治下是太平盛世,这会儿谁敢跳出来说肯定会有百姓愿意移民?
若真这么说,岂不是在暗示所谓的太平盛世只是假象?
且不说不是假象,哪怕真是假象,也没人敢戳破。
于是,面对永昭帝的问题,众人都保持沉默。
“但十郎可以做到。因为日前高平山中的陵越人已经全部归顺十郎。”
虽说在平定南夷岛的对比下,收服那数万陵越人已经不算什么大的功绩。
但不同于南夷岛的陌生,陵越人已经是大康的百年祸患,云煦泽收服高平的陵越人,便意味着打开了一个口子,将来未必不能解决陵州人之祸。
有此功绩在身,若还阻止对方得到南夷岛,旁人只会认为朝廷不公。
一时间,哪怕方才极力阻止云煦泽得到南夷岛的人也不再说话了。
永昭帝也没再让众人商议,直接道:“十郎平定南夷岛有功,南夷岛靠近高平,便将南夷岛划分为十郎封地,其上分为零阳郡,承阳郡和兆阳郡,三郡具体如何治理皆由十郎做主。”
永昭帝直接拍板决定,之前那些人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仿佛这次早朝只是为南夷岛的三郡起个名字。
但永昭帝的话还没结束。
“南夷岛已是大康治下,自然要遵循大康律,南夷岛三郡每郡皆可招募两千郡兵,此事由十郎自行安排。”
每郡的郡兵至少是两千人,靠近洛京的那些郡,甚至都有三千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