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喆道:“你们听到了,大康根本不拿我们当自己人,别被他们骗了。”
因为听多了大康和陵越人之间的矛盾,沙喆对大康十分警惕,哪怕和他们交易多次的赵家人也得不到他的信任。
沙喆顿了下,警告道:“你们若是不怕被抓住卖了,就尽管下山。”
几个青壮想到那些失踪后就彻底没信的陵越人。心中一凛,心中的小心思消失得无影无踪。
......
高济才正在和云煦泽汇报陵越人的情况。
“王爷,下官已经让赵家试探过,几个陵越人部落中的青壮有些意动,但部落中的老人对我们很警惕,应该不会同意族中青壮下山。”
陵越人并非都对大康抵触,毕竟有些事情没经历过,只是听族中老人讲述,很难产生认同感。
云煦泽道:“耐心等等,他们不可能一直被约束住。”
年轻人就是勇敢和鲁莽的结合体,红苹果有毒,但吃的人还是不少,为什么?因为总有人觉得自己的这个苹果没毒。
当然,自己送出去的红苹果确实没毒,只要有人敢尝试,就能让其他人相信,红苹果只是可口的食物,并非老人口中吓唬人的毒苹果。
高济才道:“下官觉得现在正是好时机,部落里粮食不够,按照陵越人以往的习俗,必然又是老人牺牲,把粮食留给青壮。”
“现在正是部落青壮心思浮动的时候,若是等下去,等族中老人牺牲完,那些人恐怕就不好劝动了。”
眼睁睁看着族中老人为了自己自我了断,没人能坦然受之,这段时间陵越人频频出去狩猎找吃的就是明证。
“那些青壮必然会想尽办法增加部落中的粮食,只要给他们一根稻草,他们必然会想办法抓住,即便另一头连着毒药,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眼睁睁看着长辈为自己牺牲要好。”
云煦泽听言,觉得高济才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他话里话外摆明了想亲自去做这件事。
云煦泽无奈道:“你说服高翁了?”
高济才拱手道:“下官是王府议曹掾,理应为王爷分忧,阿翁并不会干涉下官的公事。”
他都这么说了,云煦泽便不再拦着,道:“本王给你十名王府亲兵,他们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和陵越人的一切交涉都由你做主。”
“杨文骞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有陵越人下山,你便把他们带去盐场,让盐场官吏给他们安排活计,不必特殊对待,怎么对待高平百姓,就怎么对待他们。”
“本王早就命人在盐场附近修了一排房屋,陵越人在山下没地方住,便让他们住进公舍。”
公舍早就修建好,是六人间,房子逼仄,住进去特别拥挤,条件并不算好,在盐场干活的高平百姓一般不会住在那里。
高济才早知云煦泽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道:“请王爷放心,下官定会说服陵越人下山。”
他研究了那么长时间陵越人的生活习性,部落构成,就是为了这一日,绝不会再犯收服陵越人又把他们逼反的失误。
云煦泽颔首:“你尽管去做!”
从建盐场开始,他就在谋划陵越人,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事,但他解决陵越人一事的心思没变。
他不允许在自己辖内,有王府管不到的地方。
......
当天高济才离开王府时,就有十名亲兵随他回家,皆是全副武装的甲士,从现在开始,他们会紧跟着高济才,寸步不离地保护高济才的安全。
高昆勇看到儿子身后的亲兵,脸色微变,一把拉过高济才:“你闯祸了?”
高济才解释道:“阿爷,这是王爷派来保护儿的。”
高昆勇松了口气,没惹事就好。
高德瀚瞪了大儿子一眼,然后担忧道:“这次差事很危险?”
能被十名亲兵保护肯定不简单,当初李家二郎去南夷岛也带了十名亲兵。
高济才笑道:“阿翁不必担心,王爷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孙儿早就准备妥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虽然胆子大,但也不会莽撞,是真的有把握才会去做。
高德瀚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安抚,但这是高济才的选择,而且还有王府亲兵在,他不能说什么丧气话,只能道:“小心点。”
高昆勇终于反应过来儿子貌似要做危险的事,道:“济才,你可别做傻事,实在不行就和王爷推了这个差事,我们家又不用......”
“你给我滚出去!”
高德瀚直接发火,拿起手边的茶盏砸向高昆勇。
高昆勇连忙躲开,看到落在自己脚边的碎片,瞪大眼睛:“阿爷,您真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