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他又低头亲了一口,“我无耻,我下流,我孟浪,你骂我一句好不好?”
梁雁实在是被他亲懵了,腿也发软,脑子也一片空白。
站了一会,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她双手抵在胸口,将他往外推了推,“你滚出去。”
他将她的话都抢了,她还骂什么?
本来是带着怒气的一句,可因为没什么力气,说出来,竟好似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宋随在她头顶忽扬了扬眉,眼底眉梢却尽是笑意。
“好,这儿风大,我先抱你进去。”
“不需要,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
她又去推他,可他跟铁桶似的,怎么也推不开。
便自暴自弃地松了手。
宋随倾身将人抱了起来,走到屋子里,将她放到榻上,又给她把锦被拉开好好盖上。
梁雁全程闭着眼,没去看他。
他蹲在她榻边,掖了掖她的被角,缓缓道:“我走了?”
梁雁闭着眼,朝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赶紧滚!”
等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往外走,直至消失了,她才睁开眼,又坐起身来。
宋随走时将屋子里的灯都熄了,这会突然睁眼,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昏暗无光的室内,梁雁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方才在门口的那一幕。
他揽着她的脖颈,扶着她的脸,那样亲她……即便是现在回了房里,可唇间那一股热意,却好像是被烙上了一样,怎么都散不去。
她拉了被子,将自己罩在被子里,躺在床上,裹着自己翻来又覆去。
宋随这个登徒子!
他就是仗着她脾气好,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这才这么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她明日都不想理他了!
她气不过在心里又将他骂了百十来回,骂累了,这才慢慢睡了过去。
宋随从梁雁屋子里出来,院里的冷风迎面吹着过来,叫他陡然清醒不少。
方才……一时没有忍住。
不知是否会吓着她?
他抬头,天上明月转至半空,清晖幽幽。
想起自己还有件事情要去办,便没有多做停留。
白日里抵达江府时,他走在几人后头,街角有个小乞丐被人推搡着撞了自己一把。
离开时,又悄悄往自己怀里塞了张纸条,在纸条上约他三更见面。
他心中隐隐有预感,大概与上回在上京收到的那张字条有些关联。
按着约定的时间,他悄悄从江府里出来,抵达一处无名巷弄。
小乞丐在街角,拉了了他一把。
宋随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长眉阔额的少年。
云州人大多生的斯文秀气。这少年的样子不像是云州人,倒有几分上京人的味道。
宋随扬了扬手里的字条,“是你找我?”
小乞丐性子谨慎,拉着他又从街角转进去,走入一条暗巷。
“公子,我有事要同你说。”
十分严肃郑重的模样。
宋随问他:“是关于长公主的事?”
小乞丐一愣,又迅速点点头,“我家主子让我在云州候着您,长公主三年前便与凌王暗中有了交易勾结。
“凌王在云州的锦云山开了多处铁矿,这些年来,他除了自己私下锻炼铁矿外,还一直偷偷地替长公主打造一些兵器,造完后混着一些送往上京的镖车送过去。”
“她堂堂一阶公主,要这么多兵器做什么?”
小乞丐嗫嚅着:“这……”
宋随冷冷笑了一声:“她果然养了私兵,当真是不怕死!”
看来上一次他拿到的那枚箭头果然不简单。
他眼中闪过希冀,声音也大了几分:“你家主子是谁?又要我做什么?”
无论他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只要能对付姜婳燕,那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小乞丐被宋随这突然有些癫狂的模样吓着了,他往后退了半步,继续道:“凌王也知道长公主绝非善类,与长公主交易也不过是与虎谋皮。只不过他在云州只有一块封地,又自来做惯了富贵王侯,便想着通过这法子赚一些钱。
“所以每一回往上京送兵器时,他会让人记下数目、镖车、接头人等等细节,记在一个本子里,以防事情败露,那长公主会将他推出去顶罪。
“至于我家主子……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他的身份。”
宋随上前一步,掐住那小乞丐的衣领,语气急促:“那他有办法拿到那本子?”
小乞丐倒吸一口气,主子可没告诉他这个公子这么残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