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州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淡声说:“不远。”
曲晚宁噎了下,想了想又提议:“那你别回来吃饭了,那么多的时间全浪费在路上,不划算。”
他蓦得顿了下,偏头看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想陪你。”
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磁性温柔。
又苏又好听。
曲晚宁耳根热了热,她镇定下来:“我后面也要去学校,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吃午饭。”
傅宴州定定地望着她,终于让步:“好,听你的。”
她轻舒口气,又问:“那住处的事?”
这一点傅宴州怎么都不肯让步。
曲晚宁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房子到底为什么对他这么重要?
可当时来的时候感觉她也不常住啊。
傅宴州没说话,微微侧头,将卧室内的景象收入眼里。
和昨晚的时候截然不同,床上铺着鹅黄.色的真丝四件套,鲜妍的颜色提亮了整个屋子的色调。
冷冰冰的茶几旁插着几株玫瑰,红的烈焰张扬。
床被推到了墙角,最里面放着几个奇形怪状的玩.偶,颜色凑在一起能开个染坊。
还有其他角落无一不在彰显着她存在的痕迹。
咖啡机旁的奇怪的水杯。
再是书架,恰到好处的摆放着一些新奇的装饰品。
比在客厅看的时候还要强烈的让他明白,这是他和曲晚宁的家。
只属于他们两个。
这点隐秘的心思他并不想说给她听。
好在曲晚宁并非那种刨根问底的人,她昨晚只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看着手机开始疯狂打哈欠。
她揉了揉泛红的鼻尖,生理性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看起来像是被人欺负哭了。
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
傅宴州把空调温度调到20度。
她怕冷是真的怕热也是真的,大概就喜欢那种开着空调裹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感觉吧。
关完空调他又顺手关了灯。
屋内只余下一盏微弱的夜灯在亮着,像是黑暗中的烛火,徐徐燃烧。
曲晚宁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看他:“你不看财经日报了吗?”
傅宴州一顿:“不看了。”
他以为曲晚宁会问他为什么不看了,再劝他之类,可她什么都没说,只睁着漂亮的眼欲言又止。
傅宴州揉了揉眉心,压下唇角上扬的弧度,问:“想说什么?”
她犹豫了会儿才说,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可怜巴巴:“那……那你能把把灯关了吗?我想睡觉。”
他硬生生地被气笑了。
须臾,认命地伸手关了夜灯。
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窗帘未拉,月色透过玻璃窗洒了进来。
傅宴州把报纸往边上一放,刚躺下来就察觉到身侧火.热的视线。
再一转头,正对上她亮晶晶的眼。
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又像是小狗眼,湿漉漉的,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
他不动声色地问了声:“嗯?”
曲晚宁眨眨眼,得寸进尺地提出自己的要求:“那……你能把窗帘关上吗?”
傅宴州好脾气地应下。
关上窗帘后,他没回到床上,而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双眼看起来漆黑锐利又危险。
“还要什么?”他问。
莫名的,那些压迫感就散的一干二净。
曲晚宁没忍住弯了弯唇。
她忽然想到了他从前给自己买东西的样子。
也是脸上一副拽哥的样子,却任劳任怨的完成她提出的一系列不合理要求。
她裹紧了被子,慢吞吞地说:“要水。”
傅宴州倒了杯温热的水递给她,用的是她带来的玻璃杯,上面还映着大大的笑脸,曲晚宁从被窝里伸.出细白的胳膊准备接过,男人却微微侧了下避开,淡声解释:“这样喝会洒到床上。”
从曲家落魄后,曲晚宁已经压下所有的脾气和骄纵。
很少会有情绪外泄的时候。
这会儿兴许是太困,又或者是知道傅宴州会惯着自己。
她那点娇气就涌了上来,小声地反驳他:“我就想要这么喝。”
傅宴州眼睫微垂,下一秒,他微微俯身,把玻璃杯递了过去,语调温和下来,“那我喂你喝。”
曲晚宁怔住。
直到玻璃杯到了唇边,她才回过神,神态有些不自然地抿了几口。
“还喝吗?”
“不了。”
傅宴州应下,淡定自若地把玻璃杯放到床头柜,而后掀开被子上.床,很自然的把她捞进怀里。
他下巴抵着她浓密的乌发,嗓音低沉清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