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有礼物给你,二哥儿是个好孩子,年轻时不服我和他爸的管教,去边境野了两年,身上受了些伤,脖子的纹身是遮伤的,就是看着野,乔乔你也别怕。”
周乔捂嘴笑了下,眉目如星,“我觉得很帅啊,我不怕。”
性冷感又痞坏,按理说,这些年他身边一定不缺女人。
不过据周乔调查,竟然真的只有沈囿一个人,她还挺惊讶的。
祁斯忆在旁看不过,叫了声,“妈。”
付婉玉嗔了他眼,“没事别乱叫。”
挑了挑眉,祁斯忆喝完杯里的酒,半开玩笑开口:“妈,我跟江南意已经一个月没来往了。”
“赶明儿,你也替我找个门楣显赫得像我高攀一样的姑娘让我娶了行不行?”
周家和祁家是门当户对,甚至周家低一阶,祁斯忆这是明牌了,想找个更高的来压。
“你在这京岭去找,找到比我们家门楣高的也行。”付婉玉没好气,“家里公司都你弟弟在管,我看你别说高的,低也配不上人姑娘。”
祁斯忆维持着笑,“妈,你找不找?”
“要真改邪归正想娶,找也不是不行,从今以后别和那明星来往。”付婉玉下通牒。
祁斯忆没说话了,靠着墙壁,晃手里空酒杯。
陆朝逸和梁津他们过来,林恪兢兢业业站在厅外,看宴会里的男人淡漠地和面前女人交换戒指。
记者拍照采访,拍摄合照,气氛轻松而愉悦。
而热搜上已经扒到了祁禹时身份,林恪无奈,致电x娱a总,把有关他的词条全部清干净。
订婚宴仍在继续,凯乐汽车周氏集团和霆越集团联姻,商界新贵,科技名流都在场交谈,谈合作谈投资,谈以后京城的局势。
沪圈和京圈联姻,祁家从祁老司令那一辈打下来的荣耀,会继续延续下去,并且可以预见,以后京岭这边和上海那边,市场份额,科创私募投资领域,应该都是他们说了算。
攀附的人如过江之鲫,宴会热闹,经久不散。
当天霆越和凯乐股票直接涨停,热搜上的闹剧无人在意。
…
订婚宴结束时是下午,四月的天气里下了一场雷暴雨,来得突然,猝不及防,一道惊雷劈下,照亮了半边天。
沈囿从睡梦中惊醒,手脚冰凉,梦里全是辱骂声。
房间里很黑,她喊周妈没人应,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推送进来。
瞳孔久处黑暗见到一点光就开始被刺痛,看清那行字时沈囿几乎感觉心碎掉。
指甲陷进床铺里,沈囿点进新闻。
霆越总裁与沪上周氏汽车集团公主订婚,不日将举行婚礼。
底下评论喧嚣甚上。
上午谁说沈囿金主是霆越总裁的,被打脸了吧,人家什么身份能看上她,这不就门当户对联姻了吗。
是啊,沈囿也配,如果非得是真的,那也太假了,她肯定是第三者,情妇。
指甲压在书页上,几乎折断,疼痛后知后觉的袭来。
下面那些骂她恐吓她的话沈囿已经不想再去看。
她登上自己的微博账号,所有红点一个也没去看,维持着理智,编辑了一句话发出去。
我是沈枝,也是沈囿,曾在六年前被编造莫须有的丑闻污蔑以至退圈,现在这样的事又重新发生一遍,我不会再退缩逃避。
发送那一瞬间,评论刷新成千条,沈囿没再去看。
她平静的不像话,心死一样,联系律师,找发第一篇帖子的人证据截图和ip,搜集所有辱骂羞辱污蔑她的言语,平静的回答律师的提问,冷静的回答。
做完这些用了一个小时,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这个他们曾经交欢共度无数个日夜的地方,心底荒芜一片。
她以为她能忍很久,卑微伏低到尘土里,还想和他能一起白头,慰寥所有冬日风雪,跌跌撞撞的长大,遍体鳞伤的同行,无论怎样也能被选择的老去。
她从前总安慰自己,他只有她不是吗,祁禹时只有过她一个人。
可现实如冰冷雪水,迎头浇来时,冻得人遍骨生寒,肌肉,骨骼,血液,所有能曾经为他喧嚣热烈悸动的分子,都被击碎,空剩一副躯壳,什么感情也没留。
沈囿记不得自己枯坐那多久,只记得是敲门声将她拉回现实,雨天竟然也有邮差。
风雨无阻。
家里订了报纸,他偶尔会看,没人取消。
沈囿趿着拖鞋,一件素白长裙,手臂纤细,手腕上的银链坠着,贴合着腕骨,冰冷沉重,脸色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