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不去的疲倦,沈囿靠着车窗,看着窗外景物倒退,霓虹灯璀璨,流光绚烂,中秋节好像哪里的商场都很热闹,繁华无比,和南川的宁静对比起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下车时过十点,别墅区处在热闹的市中心,她提着箱子走了段路,有小孩捧着红色的系绳来她面前央求着卖。
“姐姐,这是红绳手链,上面有小兔子,你和你爱人一人一个,你们就会长长久久啦。”
忍不住弯唇笑了下,沈囿问:“多少钱一条?”
“十块,两根二十。”
买了两条,沈囿揣进衣兜里,沿另一条幽静分叉两边栽满法国梧桐的路走进去。
拖着行李,七八百米的路也走了二十分钟,刷指纹进去的时候,手上都是热汗。
门口到别墅,又有一段距离,司机看见她,连忙过来帮她提东西,费了好一番劲,才把特产和箱子推进别墅。
秋的萧瑟,枫叶变黄了,夜里气温只有十多度,别墅恒温关闭,里面也很凉。
换了拖鞋,沈囿往里走,周妈在后面不动声色的搬东西,气氛安静得有些瘆人。
走到客厅,灯亮着,放映厅里灯也亮着,衣帽架上有他的西装外套,他应该回来很久了。
手揣在衣兜里,摸到那两条红绳,踩着拖鞋露出皙白脚踝,沈囿转身往那边走。
放映室里,电影在播放,血腥杀戮的场面变成黑白,是一部很老的复仇片。
沈囿敲了敲门,淡白色针织衫和同色长裤,长发散开,发梢微卷,鹅蛋脸,狐狸眼,清冷明净,平和下来时温柔乖巧。
沙发上,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脱了西装,只穿一件长袖黑T,袖口有暗纹纹了鹰翅,手腕银表表盘微微反射冷光,皮肤冷白,英俊锋利面容半陷入黑暗,姿势随意,又令人觉得矜贵冷感。
沈囿携着凉气进去,光脚踩在地毯上,她走到他身边,撑着奔波了一天的疲倦,这会儿很想靠着他睡一会儿。
“哥哥。”沈囿声音很轻,乖巧温顺。
放映屏幕里的声音在继续,激烈的打斗声,英文脏话。
灯光映在男人的脸上,很白,耳骨上有一粒黑痣,冷漠。
“我刚刚在外面买了两条手链,上面有小兔子,你一条我一条,中秋快乐。”长长久久她没敢说。
沈囿弯腰坐小沙发上,低头把那条红绳在他手上比了比,“环扣这样,刚刚好诶。”
毛绒线衣蹭着裸露的皮肤,女人身上很软,香香的,栀子一般淡雅,她低头认真弄东西的时候也很温柔,和以前别无二致。
“放那儿。”冷淡一声,他抽回手,仍是情绪冷沉。
“哦。”沈囿眨了眨眼,往他那边凑,亲了他唇一下,“哥哥,别生气了。”
“我不找男朋友。”
扯了扯唇角,祁禹时抬手揪住她后颈,“还知道回来。”
“嗯昂恩。”沈囿往他身上蹭,弯起唇角笑,“一直很想你啊哥哥,当然记得回来。”
“看的什么电影啊,我们看一天还是Love Rosie?”
“后面一部好像是好结局,可是过程也好曲折噢。”沈囿仔细研究,靠在他肩上,缩成一团,小兔子一样。
祁禹时兴致缺缺,无可置否,随她选。
没一会就累了,她靠着他肩睡着。
直到天明,从床上起来,难得的,沈囿发现他也没走,欢欢喜喜去厨房打算煮芙蓉鸡丝粥给他喝,中午再做一下奶奶交给她的山药排骨汤。
刚把食材放好,周妈就过来,神色凝重的告诉她,“小姐,先生在客厅等你。”
“我知道他在啊。”沈囿回。
周妈面露难色,“先生有事找你。”
“哦。”沈囿拐了个弯过去,刚解下围裙,就看见客厅里的行李箱。
白桦木茶几上摆放了证件。
他坐着,白衬衫黑西裤,轮廓锋利,桃花眼底淡漠薄情,冷得看不清任何情绪。
沈囿走过去,看清了茶几上的签证和护照。
发懵了一瞬,沈囿抬头看他,“哥哥。”
“去留学。”冷淡一声,毫无感情。
嗓子发涩,那一瞬间,沈囿心底压抑的痛苦决堤,她木讷的问,“多久?”
“两年。”祁禹时眼底是一片冷漠冰山,把签证推过去,“今天下午机票,后天报道,伦敦大学商科。”
眼睛发酸,沈囿几乎在颤抖,她抬头看他,“哥哥,这是你的意思?”
“让我学英语是因为这个?”
异国两年,等她回来,是不是他早已经结婚了啊。
“是。”漆黑瞳眸里不见一点情意,他冷漠的彻底,“没过托福,找了通道让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