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以为那是forever love。
现在看来似乎是,freedom&L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外面警笛声止息,乐队演唱的歌曲还在继续,一片浪漫愉快的氛围里,陆群抱着浑身是血的黎迁从宴会内场一路到外面草地里。
演奏停止,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场面。
这位令所有人惊羡得到陆氏继承人的爱的女人,竟然会自杀。
无尽夏在风中摇曳,粉红色,浅紫色,一簇一簇,安静如往。
所有祝福的话都湮没在心底。
陆群抱着她上了救护车,白色裙子勾住一颗生锈的螺丝,他单膝跪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把那片裙角取下来,生怕弄疼她。
宴会场地人群散开,沈囿握着祝宁的手,站在房间外,很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旋转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
梁津大步跑上来,气喘吁吁,却满心满眼里只剩他的女孩,见面第一瞬间,他把她抱入怀里,温柔宠溺安慰,“有没有吓到。”
祝宁摇摇头,他又帮她擦去眼角泪痕,“宁宁,答应我永远不要这样。”
“永远不要离开我。”
似乎第一次见他那样认真真切的珍惜她,原来他会为她紧张,担忧,也想要与她共度一生。
眼眶发热,祝宁仰头看他,眼里有泪,她点点头,“我答应你。”
沈囿一手扶着围栏,看见他们,心上才好受了一点,缓了会,随助理一起回了租住的别墅。
关于陆群这场轰动一时的挚爱女友自杀事件流传的版本有很多。
有人说,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陆家三少,在医院太平间守着女人的尸体,死活不让任何人冻她一根头发。
他守在她尸体前超过三天三夜,冰块的冷气弥漫,阴暗潮湿的水泥房里气温很低,他还用手捂着黎迁的手,想要将那纤细掌心捂热,一声一声唤她,声音沙哑到声带发不出声也妄想听到她的回应。
可回应只有沉默。
命运无声,写满残酷。
后来,他不允许医院将尸体送去火化,自己花高价打造冰棺,用冰块冻住带回来自己常居的别墅。
这事惊动了老爷子,和他父母,丢尽他们家的脸,痛斥责骂,却通通都不起作用。
最后是黎迁的父母,千里迢迢从小山村过来,虽然这些年有黎迁寄回家的钱,却节俭惯了,一直存着,衣着朴素老土,见到自己女儿死后还不得安眠,甚至跪下来求他放过他们,让她女儿入土为安。
黎迁的前男友,刘奕然也来了,见过她最后一面,和黎迁父母一起劝陆群。
可陆群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是冷冷看着他,眼球充血,阴郁骇人,“你背叛她了。”
他已经娶别人为妻了,为什么黎迁死前留念温存的人仍然是他。
F&L
里面的L是刘奕然,他姓氏的缩写。
黎迁一直向往的都是与一人终老,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必富贵荣华,不必锦衣玉食的平淡生活。
她想要普通,想要平等,想要爱情,想要逃脱那些折腾禁锢。
死在自己二十三岁生日的年轻姑娘,永远怀念十七八岁时与男友青涩平凡共同生活的时光。
槐树下,女孩捧着书本,咬着男孩给的雪糕,垫脚摸了摸男孩短短的寸头,苦恼道,“奕然,我以后读不了大学了,家里没钱。”
男孩伸手抹了抹她鼻子上一点化掉的奶油,笑道:“怕什么,我也考不上,我们都不读。”
他学了门修车的技术,毕业就得去当学徒。
于是女孩年轻意气,壮志豪情,笑着露出洁白牙齿,脸上有细小的雀斑,“那我就出去挣好多好多钱,二十万够吗,对就二十万,以后回宛岸买个房子当我们婚房,然后我们就结婚。”
“到哪能挣到这么多钱啊,真的好多好多啊。”
“娱乐圈吧,对,就娱乐圈,我看电视上都这样说。”
……
可最后,天各一方,不复相见,到最后死生相隔,嫁娶无关。
刘奕然长相真的很普通,黝黑偏精瘦的身躯,一米七几,穿着耐脏耐机油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
他表情也有悲伤,“她承认她爱钱,跟了你。”
“住嘴!”陆群暴怒低吼,真是讽刺,他这辈子唯一动心的姑娘是迫于权势和金钱才委身于他,最后还在他身边自杀。
“她爱的是我,你算什么东西。”男人伸手提起他衣领,挥拳要打下去,眼眶充血,愤怒和悲伤充斥,不过短短一周他瘦了很多,最后还是没落下那拳,只是闭眼让人撵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