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陌生,眼睫轻颤,沈囿手心出了细密的汗,相距太近,能看见他额角漆黑的碎发。
微微缺氧,沈囿轻轻喘息,手指攀在他肩上,被压着,几乎动弹不得。
吻很深,沈囿挣不开,直接咬了他口,一丝血腥味溢散开来。
他仍不后退,反而加深了这个吻,汲取氧气和口腔里温热气息,亲密至不分彼此。
沈囿没什么力气,被他吻得呼气不匀,最后分开时脱力软绵绵的也不肯撑在他身上。
喉结锋利,他低眸看她,看清她的抗拒冷淡,心底被刺痛了一下,更恶劣言语开口,“忘了我上过你多少
次了,这就不会了?”
额角一片细密汗珠,沈囿浑身汗津津的,仰头看他,抬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骂,“混蛋!”
空气停滞了一瞬,客厅里等着汇报工作的高层此刻面面相觑,随后转过身去。
“我们早就分手了,你想干什么祁禹时?”礼服下一双白皙双腿压出红痕,沈囿坐在他面前,掀眸冷冷看他。
偏了下头,脸上飞快现了片红晕,一阵疼感传来,她一点没手软。
对待柏翊一,裴影,闻献,甚至霍云争,她都细心温柔,到他这儿只剩厌恶。
眼神黯淡下去,胸口仿佛被人拿锤子砸了,缠绵隐痛,脸上的疼显得无足轻重,祁禹时仰头往沙发上一靠,舌尖顶了顶脸颊,依旧面无表情:“现在和好了。”
“你做梦。”沈囿手掌微微发麻,唇角口红几乎都被磨掉,发丝糊贴着脸侧,清冷眼底满是倔强,“不准再为难要挟翊一,让他们走。”
冷笑了声,祁禹时扯了扯领带,满带戾气,“你再提他试试。”
沈囿维持冷静,疏离淡漠,“你为难他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回不去。”
拨弄指间打火机银盖,祁禹时垂下眼,似自嘲,“当我女朋友就这么委屈。”
那六年,他对她好过,让她见识过更高远的世界,她全心全意爱他,也以为那些好是他的喜欢,可是最后还不是被他伤得最狠。
“我不会回头。”她静静回。
点了支烟,喉结滚了下,祁禹时吐出口烟雾,眉眼半陷入阴影里,他没回应。
拨了下长发,沈囿缓了下心绪,起身往外走。
尤金过来,“shen,你不留在这里?”
“考虑好了?”尤金接过大衣披上,送她往外走,一手握着车钥匙银色项圈,浅金色发丝微卷,银丝眼睛下一双湛蓝色眼睛很深邃。
明明是温柔的长相,说起话来也不疾不徐,他走在沈囿身边,“低吟是不错,但有政治敏感涉及,有些片段你真的了解吗?”
沈囿怔了下,停下脚步,“你什么意思?”
尤金朝她温柔笑了下,“记得影片里那头狼吗。”
沈囿记得很清楚,那部分涉及一些地缘性毒贩集团,柏翊一特地找当地人和相关人士咨询,拍摄了这片段。
一群被困于沼泽的狼,剖开肚子,藏了白/粉,幕后黑手是有些边境线的犯罪分子,利用动物躲开搜查运毒。
而那部分片段采取的配乐也尽可能还原当地真实环境,是向游民取经编写的。
“捷克。”尤金言简意赅提醒。
沈囿愣怔,意识到:“那是牵扯到捷克共和国的事?”
“编曲是捷克流传很广的歌谣组合而成的。”尤金单手插兜,“沈,你应该清楚捷克共和国是什么样的地方?”
“欧洲最大的毒/品消费国家。”沈囿手一松,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出了一手冷汗。
尤金淡淡叙述,“裁判席有捷克的评判,他对你你们的作品给予了C-评价,认为这是诱导污蔑,抹黑他们国家形象。”
“国际峰会还在举行,你觉得这部作品获得国际奖项,在政治上,对于两个国家来说,这又会有什么后果呢?”
沈囿腿一软,一手搭握着漆木扶手,“这会毁了他。”
涉及政治,作品下架封禁都是好结果,更严重的,可能柏翊一会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他是我师兄。”沈囿喃喃道,“他有满腔才华,他不能出事。”
尤金递给她一张出入的请示函,抛出问题,“还要走吗?沈,自己选择。”
眼睫垂下,盯着那张函信上面的印刷铅字,沈囿苦笑了下,接过那照片,转身往回走。
高跟踩在橡木地板上,声音清脆,黑色裙摆扫过脚腕肌肤,纤直皙背,黑发柔软散开。
酒杯碰撞,银色袖扣折射光泽,晃得人眩晕。
灯光偏暗,真皮沙发上男人翘腿坐着,西装革履,碎发漆黑,指间一支香烟燃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