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转身带着脾气掀开门帘,靠在墙上抱着手平息心中的怒火。
祁牧野一见到翁子渡,便站起身,跟在他后面与他坐在一起。
小孩子嘛,碰见个人就要上去显摆一下。
翁子渡款款落座,笑道:“这般冷的天,祁公子也要来蓬门面馆?”
祁牧野不答反问:“这般冷的天,翁公子不也是雷打不动地来吃面?”
翁子渡给两人倒了茶水,低头含笑:“我是今日与许姑娘碰巧碰到,干脆一同来吃碗面。”
“那我是······”来看许朝歌的。祁牧野一时语塞,展开双手转移话题,“看我的新衣服!”
翁子渡丝毫不吝啬他的赞美,由衷赞叹道:“很好看,贴合你的气质。”
祁牧野听着舒服,眯着眼睛喝着茶水。
许朝歌从祁牧野身侧走过来,她俯身端到翁子渡眼前,柔声道:“刚出锅的,小心烫。”
翁子渡顿首:“谢许姑娘!”
“你慢慢吃。”她在祁牧野身侧一顿,板着脸,冷着声音,“你出来。”
事发突然,祁牧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回过神,许朝歌已经走向门口。
翁子渡也被这句话吓到,他看向祁牧野,用气声问道:“怎么了?”
祁牧野又看了眼门口的许朝歌,耸耸肩,以最无辜的语气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她像个被班主任叫出去谈话的捣蛋学生,提溜着眼睛,观察周围的环境,一步一步拖延自己的动作。
见祁牧野向她走来,许朝歌一个转身,带着她往一旁的巷子走去。
祁牧野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
许朝歌在巷子尽头停下,转身等她走上来。
祁牧野一直低头思索许朝歌生气的原因,一个没注意,走过了头,与许朝歌撞个正着。
“可有伤着?”祁牧野关切道。
许朝歌站在原地,目光越过祁牧野,望向巷子口道人流,她抿着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有时候,没有表情就是最可怕的表情。
“你为何还要来这?”十九岁的许朝歌不像十七岁那般喜形于色,她沉着嗓子,听不出任何情绪。
明明祁牧野比许朝歌年长几岁,可不知怎的,她被许朝歌的气场吓到。祁牧野低着头,偷瞄许朝歌的脸色,小心翼翼。
此刻她肯定不能说些“来见你”的玩笑话,脑中不断思索着措辞:“你给我买的新衣服,我总得穿着过来让你看看吧?”
许朝歌才不会相信这些说辞,她盯着祁牧野,一字一句道:“回家去。”
“在家待着,和在面馆待着,不都是一样的吗?在你这还有人陪我说话。”
许朝歌轻叹一声,柔和了语气:“回家好好歇着。”
她牵起祁牧野冰冷的手指,用自己的手掌温暖它:“你比我大,怎么还这样任性?”
“回家睡觉。”许朝歌如哄小孩一般。
“知道了知道了。”祁牧野无奈道,“我真的就是过来给你看看我的这身衣服。”
她勾着许朝歌的手指转身:“那我回家等你。”
许朝歌轻声回应。
“衣服可还合身?”她突然问道。
“合身,你从哪买的衣服?刚刚好,穿上去暖和不少,改天我再去买一身回来。”
许朝歌心中窃喜,眼神明媚了许多,勾着嘴角语气轻快:“有空了我再给你······买一套。”
“那我回去了。”祁牧野站在巷子口,晃动许朝歌的手臂,虽说觉得奇怪,但她还是说出口,“你早点回来。”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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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铭朝三次,她的生活都被自己制定的任务支配,都没好好逛逛尹江的集市。
在现代,祁牧野就是个喜欢独处的人。相比与朋友一起逛街,她更倾向于独自一人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不用将就,不用成全,一切听从自己的内心,想去哪就去哪,累了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人来人往,闭上眼细细感受这个世界。
现在祁牧野便也是这样。穿着许朝歌送的衣服,抵御了不少寒冷,让她能悠闲自在地游荡在尹江的街道上。腰间挂着这些日子攒下的钱,看看杂耍,买一些小玩意,累了就坐在路边,靠着矮墙看着那些为生活奔波的大铭百姓,就好像是看一场3D版的大铭生活纪录片。
她觉得她是幸运的,能有幸成为大铭历史中的一员,能参与许朝歌的生活。
祁牧野估摸着时间,在钟声未响之前冲回了家。就像是偷偷溜出去的小孩,在“妈妈”回来之前跑回家,营造一直在家的假象,乖乖地在沙发上等待“妈妈”开门。
祁牧野一回到家,就立马脱掉氅衣,钻到被窝里,弯腰特地将被子揉皱,枕着枕头,装出一副安详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