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有人在等我(61)

她想起自己屋内还有些墨水和几张宣纸,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祁牧野准备好工具,将宣纸平铺在桌子上,闭着双眼仔细回忆许朝歌的模样。

相处这么久,她又怎会不记得许朝歌是什么模样?她的眼中永远充满活力与好奇,但与她对视时,总能感受到其中的无限温柔。赌气时,她的嘴唇会微微嘟起,瞪着眼睛威胁自己,用手轻轻一捏,脸颊两侧的软肉凹陷,手感极好。每次自己看着这又凶又萌的模样,总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越笑,许朝歌便越要伸手打她,奈何祁牧野手指捏着许朝歌的脸颊,她的双手不管怎么扑腾,总是打不到祁牧野。

祁牧野的笔尖如行云流水,只一眨眼,许朝歌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她放下毛笔,双手叉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脸上流露温暖的笑意。

十七岁的许朝歌,总是会让人眼前一亮。

毕竟多年没有作画,有些生疏,许多细节有些毛糙,但这些不妨碍祁牧野对许朝歌的回忆。她将自己作的画与电脑屏幕一起比对,一边观察,一边摇头赞叹。

不愧是我祁牧野,就是牛!这么多年没动笔了,画得依然比千年前的画师厉害。

她想起一旁的笛子,那是第一次重逢时,许朝歌给她买的。她打开匣子,小心拿出来。之前她抱着它在雨中走了那么久,雨水渗入,笛子上沾了水汽。祁牧野打开抽屉,拿出一方手帕,小心擦拭着。

笛子内里的水分蒸发,有些干瘪,与当初的模样大相径庭,但当手指抚上那八个音孔时,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衍武二十五年,她们一家三口坐在门槛上,肩膀紧挨着,她坐在中间,为二人笨拙地演奏着杂乱的乐谱。

那时候,江姨还在她们身边,她们可以靠在江姨肩头,听她讲述儿时的鬼怪故事。

生活是那样美好。

祁牧野有些心酸,举起双手,双唇靠近笛子,企图吹一首跨越千年的乐曲。

然而笛子早已毁坏,发不出一点声音。祁牧野闭上双眼,泪水滑过笛子,落在画像上。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到许朝歌的身边?

而她,究竟能回几次?

祁牧野颓丧地收起笛子。画纸上的墨迹被泪水晕染,顺着纤维向四处散去。不知何时流了鼻血,滴在许朝歌的眼下,给画中的女子平添几分悲伤。

祁牧野低头到处找抽纸。

“噹!”祁牧野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雄浑的钟声。

她起身四处查看,整个房间除了她,没有别人。

“天佑大铭,圣上福泽深厚,圣母温良贤淑,早诞龙脉,福延万世——”一老者的声音在祁牧野脑中回荡着。

祁牧野震惊地看着四周的景物。她恍若置身于历史的长河中,一幕幕历史往事都从她眼前快速划过。

“噹!”一群人在她身前下跪,“恭贺圣上!恭贺圣母!”

全场只有她一人站着,显得格外突兀,不远处有一队官兵正指着她跑过来,祁牧野还在状况外,一旁男子扯着她的袖子让她赶紧跪下。

“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还站着!”那男子低声喝道。

“这是什么情况?”

男子低下头四处观察:“见你衣裳,该是外邦人吧?前些日子皇后诞下龙子,圣上龙颜大悦,普天同庆,今日便是一同庆祝的日子。”

“你运气好,今日还有烟火呢!我们县丞为了迎合圣上,花了万两黄金购了一批,瞧这时间,约莫不到一刻钟你就能见到了。你们那可有此等规模的烟花?”

祁牧野摇摇头:“这位大哥,今夕何年?”如果不出意外,皇后诞下的嫡子就是后来的铭文帝,那今年就是……

“今夕建宁二年。”

祁牧野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过了两年。

“大哥,这里可是尹江县城?”

男子觉得怪异:“你既到这来了,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哪儿?”

祁牧野觉得欣喜,她拉着男子的手臂,激动道:“大哥,两年前城门口的面摊可还在?”

男子指着河对面道:“早搬了。那许家娘子赚了银两,盘下一间店铺,就在河对岸,你从前面的桥过去,人家牌匾上就写着了。”

下跪的人纷纷起身,祁牧野谢过男子,越过拥挤的人群,朝远处的桥跑去。

今日难得没有宵禁,百姓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街上人影憧憧,摩肩接踵,祁牧野挤了好久才挪了一小段距离。

这边大多卖些小玩意,弄杂耍,还有官府组织的节目,河对面大多是吃食,人远远没有这边多,大多数都是在河对面吃饱了肚子,越过桥头来到河这面。

挤了好久,祁牧野才挤到桥头。她轻喘一声,扶着栏杆往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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