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但说我可以,不能这样说许朝歌。我来这一趟,便是要守住她的名声,成全她的一生,岂能容他人置喙?”
“那你可有化解此局的办法?”
祁牧野的拇指摩擦着虎口,低头沉吟:“我来尹江时日不多,没多少人认识我,加上我刚才戴着口罩,若是他们找到我,我只需否认我这个身份足矣……陆大夫!”
祁牧野站起身,望向陆琦:“你这可有男子的服饰?”
“我向来是一人生活,哪来男子的服饰?”
“那……”祁牧野来回踱着步,“能否劳烦陆大夫替我去成衣店买一身来?家中钱财皆由朝歌管着,待我脱身,我定还给陆大夫。”
祁牧野说得诚恳,陆琦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钱袋子,关上大门往市场走去,独留祁牧野在黑暗中不断思考。
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要化作男子的身份。祁牧野靠在门板上自嘲道,希望自己的这一番冲动不要给许朝歌添麻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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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那女人躲哪里去了?”一群人叫嚷着冲到面摊。
“几位客官。”几人来势汹汹,许朝歌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将几人挡在外面,免得他们伤到了客人,“这么大阵仗,所为何事?”
带头一位书生站了出来,他比许朝歌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道:“你就是许朝歌?”
许朝歌微微点头:“正是。”
“与你一起的女子现在身在何处,让她出来!”
“女子?”许朝歌不解道,“小店每日来往路人众多,身边可不止一位女子,客官说的是哪位?”
书生一挥手,不耐烦道:“少跟我卖关子,她既维护你,定与你要好,你心里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客官把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我才疏学浅,自然是不懂。”许朝歌继续保持微笑,“你不与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我怎知是谁惹恼了你?”
“不止是惹恼了我,我们这一帮十几个兄弟,都被她害的摔了一跤,你看看。”那人指着脸上的擦伤,“脸上留了那么大一个伤口。”
许朝歌皱着眉头,哎呀道:“怎会如此严重?那人是无缘无故害你们摔那样惨的?”
“许娘子饱读诗书,我等不过是在酒楼议论了你几句,不料那泼妇上来就要与我几人争辩,争辩不过又使阴招害得我们摔了一大跤。”
“哎呀!”许朝歌捂住嘴巴,惊讶道,“那人竟是我的仇家?几位公子与我素不相识,在酒楼夸我几句,竟惹得那人眼红地伤害你们?”
“不对,既是我的仇家,公子为何又来找我,说她与我亲近?”
“莫不是,几位公子是在诋毁我?”
“可我与几位素不相识,为何要当众诋毁我?”
许朝歌说的有理有据,惹得身后众食客停下筷子议论纷纷。
“休得狡辩,见你如此维护她,定是你将她藏起来了。让她快快现身,一起去官老爷那讨个说法!”
一书生带着巡捕走了过来:“官老爷,就是这女子,教唆另一女子害得我们这样惨!”
巡捕时常到面摊吃面,与许朝歌也算是旧识,他拱手道:“许家丫头,若此话当真,快快让那女子出来与几位公子当面对质,不然,我们走官家程序,后果可严重了。”
“官老爷与弱女子费什么话?依我看,带几个人去她家守着,搜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说着,就要唆使巡捕往许家走去。
“表妹!”祁牧野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头戴儒冠,手拿一把纸扇,缓缓向许朝歌走来,“表妹,许久未见,怎的你这小店竟如此热闹!”
带头那名书生指着祁牧野喊道:“官爷,就是她!就是她,害得我们一行人摔成这样,还望官爷将她绳之以法!”
“诶!”祁牧野用扇子打掉那人的手指,无奈道,“这位公子,你我萍水相逢,怎么就想着将我下狱?狠,好狠的心呐!”
身后食客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笑出了声。
“表哥。”许朝歌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重重一按,“经年未见,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祁牧野拿起扇子,轻拍许朝歌的脑袋:“这不是从中原一路游玩到这,想起你这个表妹,过来看看。”
许朝歌摸着祁牧野下巴上的那一缕胡须,笑道:“表哥,你老了!”
“过去那么多年,生意上有太多需要操心的事情,自然老了。”她回过头指着眼前众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官爷,别被她们糊弄了,这女人的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
身后一群书生纷纷附和。
“诶!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与女子相提并论?这位公子切莫认错了人,男女天生有别,若传出去,乡亲们都要看你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