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祁牧野三十二岁,许朝歌二十七岁。她突然想起来,若她再多穿越几次,说不定往后自己便要叫许朝歌姐姐了。这个想法逗笑了祁牧野,她坐在凳子上脑补自己喊许朝歌姐姐的模样,怎么都觉得别扭。
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将刚才的想法拍散。真是晦气,怎么能想着多穿越几次?这次该是她们的最后一次重逢才是,她们不该再次分离。
五岁,这个年龄差再好不过了,她将永远是许朝歌的姐姐,她应该永远陪在许朝歌身边,代替许叔和江姨照顾许朝歌。
闲着没事,祁牧野干脆将家中都打扫了一遍,她的身体依旧干不了重活,她便清扫院子里的落叶树枝,清理墙头的杂草,一通下来,将自己累个半死。
她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自豪地观察四周。她与许朝歌的家就应该如此。
她抬头眯眼望着天空中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备好汗巾和水盆,站在门口等地许朝歌归来
她没有久等,不过片刻,她便听到了门外匆匆的脚步声。祁牧野不自觉的勾勾嘴角,捏着汗巾躲在门后,在许朝歌开门的那一刹那一把将她抱住。
“你在这做什么?”许朝歌惊讶道,虽然没有料到祁牧野的这一出,但她的内心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欢喜。她轻戳祁牧野的肩膀,手指轻点她额间的汗珠,怪道,“这么热的天站在门口多难受?”
祁牧野却没有听出话中的一丝责怪,她捏着汗巾擦拭许朝歌脸上的汗珠,笑道:“只是想早一些见到你罢了。你怎么也出了那么多汗?”
许朝歌牵着祁牧野进屋,语气平淡:“我跑过来的。”她回头看向祁牧野,“也是想早点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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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牧野在家中歇息了近半个月,无事也会在街上走走。离开许朝歌,鲜少有人认出她的身份,只有一些往日与她交好的书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上前唤她一声“祁兄”,关于许朝歌,关于她们的婚事,他们闭口不提。
谣言总是在沉默中爆发,当事人的沉默只会给离谱的谣言再添一把火。不管旁人是否问起,祁牧野总会提及两年前她在大婚前被匪徒掳走之事,不论旁人是否相信,她总要将许朝歌摘干净。
关于祁牧野失踪一事,尹江百姓间众说纷纭。毕竟当初她提亲的时候摆了好大的排场,尹江百姓何人不知那个中原来的祁公子要迎娶许家那个姑娘?
有说中原祁家知晓这门婚事后死活不同意,着令祁牧野即刻回家。祁牧野为了家产只好抛弃尹江的俏娘子。
有说祁牧野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大婚前惊觉许家那姑娘太过强势,不如外面的女人来得惊艳。
也有说祁牧野在大婚前夕碰巧撞见许朝歌的真面目,落荒而逃。
更有甚者,谣传祁牧野在外面已有了私生子,那女子得知祁牧野大婚的消息,带着孩子过来要挟,无奈之下,祁牧野只好远走他乡迎娶孩子的母亲。
若是往日,祁牧野刷到这些离谱的传言,她只会扶额苦笑,为这明显虚假的谣言,为那些听信谣言的愚蠢的人们。但现在,祁牧野一点也笑不出来,她所听闻的,不过是旁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她无法想象当初许朝歌是如何度过这昏暗的两年。
因为她的离开,许朝歌的面馆生意一落千丈,为了保住面馆,她只好将其转给汪明德,留住那些迂腐的客人。她在工地上也被削了职位,这么多年的贡献全都化为乌有。
明明被抛弃的人是许朝歌,她却要承受陌生人的万千恶意。无法与心爱之人成亲与她的生意何关?与她的工作何关?
难怪,难怪重逢之时,叶珉仪这般恨她,恨不得她永远不再出现在许朝歌面前。
换做是她,她怕是恨不能将自己抽骨扒皮,碎尸万段。
“无稽之谈罢了。”许朝歌安慰道,“他人如何想,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他们想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若我在意每个人的想法,我的时间怕是全浪费在这了。”她拨着祁牧野的耳垂笑道,“况且,我内心知晓事实,我只需要等,只要你回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抱着祁牧野喃喃道:“你怎会与别的女子生养孩儿?你我的心中只有彼此,我一直都清楚。”
所幸祁牧野并不是一个人,那晚回去陈诉就开始着手剿匪的事宜,旁人问起来,他便将祁牧野在大婚前被匪徒掳走的事情吐露出来。他是尹江的将军,朝廷命官,说的话自然要比祁牧野的分量重,经他那张嘴,那场持续两年的闹剧算是有了个了结。
许朝歌鲜少有休息日,哪怕这个世道这般对待她,她依旧愿为尹江的福祉奉献自己的青春。七月雨季来临,接连下起小雨,像她们这种露天的工程,在雨天工作效率大打折扣,张梅行是个精明的人,他从来不干无用之事,既然雨天效率不行,不如放几天假休整一番,待调整好状态再来赶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