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她去便利店买了两个饭团,坐在车上解决完毕,匆匆往家里赶。
她的笛子还放在家里,她要现在就去拿那支笛子。
她要现在就去见许朝歌!
祁牧野是连跑带摔地跑回自己的房子。其实她慢慢走回去,坐着电梯缓缓上楼也无妨,不差那么几秒,但她就是等不及,她想尽快见到许朝歌,越快越好,早一秒都是赚的。
出院时她便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之前画的画像也被她裱起来挂在墙上,每回与画像上的人视线相撞的时候,她总会感受到难以自拔的心痛,每回都是移开视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时机还没到,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但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尽快回到许朝歌身边,告诉她这两个月关于她的故事,告诉她现在的人们已经开始对她大为改观,过不了多久人们就能认识真正的许朝歌,告诉她,她有多想她。
她跑得急促,膝盖碰到床角也无暇顾及,抓起笛子就往画像那跑。她的眼眶盈满热泪,有一种即将见面的激动,也有一种思念成疾的心酸,更有一种自己的努力即将被他人认可的感动。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脑海中闪过一幅幅她与许朝歌相处的画面,耳边不断响起许朝歌的呼唤。许朝歌的嗓音总是那么清脆动听,尤其是她喊自己的名字时,那无意间吊起的尾音总是让她听得心旷神怡。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心里清楚,那是属于铭朝的土地,是同属于她与许朝歌的土地。
祁牧野费了很大的劲才睁开双眼,吐掉嘴里进的沙土,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环顾四周。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黄土,此情此景,让祁牧野的心沉了一沉。这场景定然不会是尹江的县城,但按照她多次穿越的经验,此处离尹江不会有多远,只是为何会这般荒芜?
莫非今年是建宁六年?那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祁牧野不敢妄下定论,她得找个人明确当下的年份,还有,最重要的是,找到许朝歌。
她估摸着方向,极速奔跑着,瞅见一位砍柴的大哥,连忙上前打听:“大哥,请问现在是建宁几年?”
砍柴大哥背着一捆柴,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麻布擦拭额头上流下的汗水,奇怪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后退一步,警惕道:“你是哪里人?”
祁牧野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扮。来得太匆忙,她还穿着那一身冲锋衣,甚至连登山手套都还没有摘下,因为剧烈运动,衣服里已经兜了一身汗,面色潮红,怎么看怎么奇怪。
“哦!”祁牧野指指自己的那一身衣服,“这是西域的服饰,跟着商队来到此地,不慎撞坏脑袋,忘记时间了。”
砍柴大哥皱眉继续观察祁牧野的那一身装备,仍不肯上前,缩着脖子回答:“当今建宁八年。”
祁牧野一愣,心脏钝痛。原来已经过去五年了,她又让许朝歌等了那么久。这五年,许朝歌又是如何度过的?
建宁八年,正是许朝歌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刻。
“大哥,现在是几月?”
砍柴大哥眯着眼怜悯地看着祁牧野,心想这人该不是真的撞坏了脑子,连现在几月都搞不清楚。“现在四月。”大哥毫无感情地回答道。
四月,那就是张梅行担任县丞,招募百姓疏浚河道的时候。现在的许朝歌,应该是当地妇女小队的头头吧?想起许朝歌当领导的样子,祁牧野不禁嘴角微勾。
“大哥,尹江县城怎么走?”
砍柴大哥指着当前的小路:“沿这条路一直走,遇到岔路往东南方向拐,一刻钟就能到城门口了。”
祁牧野在脑海中回忆她印象中的尹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处应该是她们当初避雨的地方,只是为何会贫瘠成这个样子。
她将心中的疑惑告诉大哥,对方只是哀叹一声:“两年前天下大旱,庄稼树木都枯死了,土地板结,今年才有所好转,哪能见到什么树?就我身上的这捆柴也是我走了两座山砍的,再这样下去,饭都吃不了。”
祁牧野在史书中见过对此次旱灾的描述,只是没想到,这后果竟然延续到两年后。不过想来也是,在战乱之前,铭惠帝一直力求粉饰太平,后人又怎能在史书中了解到百姓的现状呢?
祁牧野谢过大哥,便使劲往尹江跑去。现在已经是四月,穿两件轻薄长袖就已经足够,她还穿着羽绒服,跑起来实在是闷热,但她没有闲工夫脱去,只想早些到达尹江,只想早日见到许朝歌,见识见识建宁八年的许朝歌是何等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