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钰则沉醉在书里,他喜欢看书里的故事,有时候,他将自己代入故事里的主角,才能体会到被人在意,被人喜爱的感觉。
他夙钰幽叹了一口气,手指在书页上慢慢拂过,不知向谁述说:“这书上记载的是幽蛇始祖——项颐和芄林的故事,芄林是项颐的徒弟,两人互生爱恋,却碍于身份,不能宣之于口,后来项颐要与他人成亲,成婚之时,芄林伤心自尽,便给项颐留下绝笔书信,那书信上有一句凡人的诗文: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夙钰沉下一口气,捏着书页的手指微微蜷起,踌躇许久,才鼓起勇气:“逐风,我对你,便如芄林对项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夙钰忐忑的心,沉下来,他回过头,骁祁手肘撑着膝盖,掌心抵着下巴,合眼轻晃着头,俨然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夙钰的火气顿时窜上来,他恨恨的剜了骁祁一眼,从头上拔下玉簪,向骁祁胳膊上猛的一扎。
“啊!”骁祁惊醒过来,看着扎在自己手臂上的发簪,和慢慢被血迹渗红的衣衫,惊愕的望向夙钰,骂道:“二少主,你脑袋没病吧!”
“本少主让你来陪我读书的,不是让你来睡觉的!”夙钰愤懑道,
他才不会告诉骁祁,他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表白,没有被骁祁听到,才大动的肝火。
骁祁深恶的看着他,愤怒的将簪子拔了出来,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夙钰的眼圈变得微红,他伏在矮桌上,一边懊悔自己刚才的行为,一一边又在心里埋怨骁祁。
骁祁怒不可遏地向临浅的宫殿走去,他今天就要去请求临浅,将他从夙钰的身边调离,他实在忍受不了,夙钰这种阴阳不定的脾气。
“逐风,夙钰这样的性子,也非他本愿。”
骁祁的脑海里闪过临浅面带忧愁的神情,他快步行走的脚下,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临浅的话继续在他耳边回响着:“你是阿钰除了我以外,第一个主动靠近的人,或许,你会是改变他的那个人。”
“他那个性子,谁能改变。”骁祁怨气冲天的说,脚步却停下来,揪了一把身旁的芦苇草,走到附近的湖边,靠在一块假石上,满脸愁容。
湖边的路上,款步走过来一个绿衣的侍女,目光无意间落在骁祁的身上,似乎认出他来,走上前,轻笑着招呼:“逐风近侍?!”
骁祁抬头,有些不知所措:“你是?”
“我是二少主身边的侍女,我叫心翠。”侍女简单的介绍自己,又疑惑地问:“二少主不是让你伴读吗?你怎么在这啊?”
“别提了。”骁祁朝夙钰方向斜了一眼:“他那个人,除了临浅殿下,没人愿意待在他身边。”
“逐风近侍!”心翠的视线却被骁祁手臂上的血渍吸引过去,连忙抬起骁祁的手,紧张的问:“你受伤了?”
“还不是二少主!”骁祁气愤,又委屈的控诉:“拿发簪扎我!”
“正好,我修习过一些治愈的法术,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吧。”心翠看着骁祁的伤口,忧心地说,手指翻转,变出几道绿色的流光,向骁祁的伤口渡去。
夙钰从地上捡起带血的簪子,看着上面还没有干透的血迹,心像被针扎似的刺痛:他怎么能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呢?
他心里的懊悔不已,看向骁祁方才离去的方向,不安的朝那走去。
夙钰慢慢走到湖边,看到假山旁的身影,一眼便认出是骁祁,但紧接着,他便注意到骁祁的面前,还站着一个绿衣的少女。
那少女粉衣绿裙,正是他身边的侍女心翠,心翠正扶着骁祁的胳膊,为骁祁疗伤,骁祁则露出些许羞涩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看着心翠。
夙钰的手紧紧攥成拳,眼睛死死的盯住心翠,骁祁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过这样温柔的神色。
夙钰一瞬间嫉妒的快要发狂,咬紧牙关,向两人慢慢靠近。
“二少主的脾气也确实得改改了。”走近一些,夙钰便听到心翠带着一丝无奈和抱怨的吐槽:“上次,他非要吃凡间南地的枇杷,可那会儿凡间正是冬季,哪来的枇杷?可他却不管,只责怪身边的人办事不力,杖毙了好几个侍从。”
“杖毙!”骁祁听完心翠的话,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事,临浅少君知道吗?”
“我们哪敢将此事传到少君耳朵里。”心翠心酸道:“若是被他知晓,恐怕连命都没了。”
“他竟这般狠毒!”骁祁诧异。
他虽被临浅调到夙钰身边当侍从,但临浅念及他的情绪,准了他不必随时跟在夙钰身后侍奉,只待夙钰传唤后来便是,因而他对夙钰平时的所作所为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