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一直守着,它们会自己吃得饱饱的。”说着她便席地而坐,从怀里掏出奶酪来递给我,“放牧挺无聊的,我平时都会带点吃的过来打发时间。”
我伸手接过,洛桑老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洛桑这样到处跑,没有事吗?”
虽说洛桑对这片土地很熟悉,但到底是七八岁的孩子。
“没事的,她一会儿玩累了就会回来。”
关西白嘴里含着奶酪,说话有些含糊,不过神情很放松,丝毫不担心,看来洛桑一直都是这样贪玩。
看关西白吃得很香,我也把奶酪放进嘴里,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玩意这么难嚼,半个时辰过去还是一点化开的意思都没有,奶腥味很足。
我不喜欢吃东西的时候说话,但这奶酪也太坚硬了,只得用舌头把奶酪块压在口腔一边,勉强维持正常的声音问道:“为什么这么难嚼?”
她笑得如春雪融化:“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啊!”
因为难嚼,所以好打发时间,我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
“吃得习惯吗,嚼久了腮帮子疼,不想吃可以吐出来的。”
她说这话时眼睛还是在笑,好像有巨大的幸福包围着她。
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幸福,比我知道的任何时候都要快乐,将她唤醒是不是不太好,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唤醒她,简直毫无头绪,她就像完全生活在在这一样,什么暗示都没有效果。
这奶酪简直有鬼,化不掉又咽不下,迫于无奈,我只能吐出来。
洛桑这时也回来了,不过看起来不像是玩累回来的,手上还拿着一大捧花枝,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阿姊,我要漂亮的花环。”
洛桑三两步蹦到中间把我们隔开,别看人小,愣是把我挤开了,她仰着下巴撇撇嘴角得意地看向我。
人小鬼大,我只好往外挪了位置让她坐进来。
“好,给你编。”关西白一脸宠溺,伸手接过那一捧五颜六色的花枝,“让阿姊看看我们洛桑采了什么好看的花。”
她手上拿着花枝,一种一种打量起来。
“黄色花瓣那个,像伞一样花托稍稍隆起的是金莲花。”
“白色这个是唐松草,它的花瓣和锥子一样,又多又密。”
“怎么还有狼毒花,它跟灯一样,好看,不过是有毒的。”
她勾着嘴角,低头编织着,没有看我,但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洛桑总不至于还不认识这些花。
“阿姊都没以前疼我了。”
洛桑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哪有。”关西白捏了捏洛桑肥嘟嘟的脸,“阿姊不是在给你编花环吗?”
“花环不是给我一个人编的了,阿姊肯定会给她也编一个。”
洛桑说着用手指了指我,像只被惹怒的小狼崽。
“谁说的,阿姊只给我们洛桑编花环。”
关西白嘴上应着,手上动作没停,枝叶穿来穿去,没一会儿就编出个白底黄花点缀的花环出来,套在洛桑头上刚刚好。
洛桑得了漂亮花环,高兴地跳起来转圈展示,得到一致夸奖后,马上又跑没了人影。
“刚刚洛桑的话不是有意的,阿姊你别介意。”
我倒不至于要跟个孩子计较,摇了摇头示意不会。
“花环是不能编了,不过可以给阿姊编个手串。”
她狡黠地看了我一眼,倒是会钻空子。
她三两下就编了一个浅蓝色的手串,不过没有直接递给我,而是示意我把手伸过去替我戴上:“好看吗?”
“很好看,手很巧。”
听到我的夸奖,她笑意更甚,眼睛里好像盛满了星星。
“你送了我这么好看的手串,不如我教你一些东西吧。”
有来有往才行啊。
就地取材折了几根草,有短有长,放在她手掌心。
“送我几根草吗?”
她面露疑惑。
当然不是,怎么会有人送草的,我被她逗笑,在她手上摆出卦象:“是占卜,不过今天先教你认八卦。”
“学这个能干什么呢?”
“能让你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
算天气是最容易上手的,因为很容易验证。
她果然来了兴趣,认真学起来,不过很快就举手投降:“好难,记不住。”
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小狗似的,和洛桑讨酒时的模样差不多。
“不难的。”我牵着她手指着卦象说道,“一根长的是阳爻,两根短的是阴爻,乾坤都好记,像盂一样的是震,艮是倒过来的碗……”
“它们各有属性,就像你编的五色经幡一样。”
“……”
“那阿姊能算到我以后的日子是怎样吗?”
“大富大贵。”
我不敢说皆得所愿的话,因为这是假的,不过,当魔君的话肯定是富贵的,一句庸俗但正确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