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正名,创立齐云山的是我师妹焦乌,不是我焦碌。”
“二,齐云山从今日起招收女弟子。”
“三,我死后这木头人像交给她带走。”
牠应声说好,拂尘掉在了地上,椅子上的人变成了原本的木头人像,与焦碌本人无异,只是木头上多了一道裂痕,失了光泽。
余清是个出尔反尔的人,这我早就知道,三件事牠一样也没做,前辈也没指望过牠,所以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只是我死前也没办成。
“东西就不要想了,你现在还活着站在这里,就是我的恩赐。”
余清说着就大大方方把木头人像收起来。冠冕堂皇,若不是怕我师尊长陵真人,牠肯定早弄死我了。
林初升气成那样也得低头,因为牠打不赢我。
我东西带不走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我打不赢余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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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 你与我有缘
傅兴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在她叛出师门以前是不难回答的,那是个很无聊的人,跟白开水一样寡淡,我师尊长陵真人就已经够古板了,但和傅兴比还是要好上不少。
傅兴和我师尊长陵都是无趣的人,但教出这样弟子的人却很跳脱,甚至不是人,是妖,她叫鱼观。
在鱼观眼里大概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所以在知道最古板的弟子和魔族谈情说爱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她只是震惊,所以什么和师门反目成仇大打出手都是无稽之谈。
傅兴很小的时候就跟在鱼观身边,规规矩矩,何时饮食,何时入睡都要遵守规矩,哪怕鱼观从来也没立过规矩。
我师尊长陵真人这么古板,傅兴至少得负一半的责任,她们常常有这样的对话。
“师姊,练剑好累,可以休息一会儿吗?”
“不可以,师尊没有说休息。”
于是她们从早到晚都在练剑,一连几天连口水都没喝过,鱼观回来看见的就是年幼的弟子唇角干裂,一脸倦容,手脚都晃个不停了还在坚持练剑。
鱼观大为震惊,且不理解,只是还有更让人震惊的,那就是闭关。
傅兴闭关了八年都没有出来,若不是气息一切正常,鱼观看着那扇石门都想直接打烂冲进去了。
“你师姊到底在干什么,不就是个离心境,怎么八年了都不出来。”
自从摊上这对师姊妹后,鱼观觉得每天都在挑战自己的耐心,小小离心境,还没有听说过谁要闭关八年的,闭关最久的也才一个月,她傅兴是死在里面了。
“破境。”
长陵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鱼观也不指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最后是鱼观强行打开的石门,里面的人却跟没事人一样在盘腿修炼,见到师尊甚至照旧站起来行礼。
“你在干什么?”
八年了,你到底在干嘛?
“破境。”
傅兴一本正经地回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你现在还是缘觉境后期。”
破不了境不会出来吗,在这死磕算怎么回事?
鱼观表面平静,其实内心已经在发疯了。
“所以我还在破境。”
有理有据,是鱼观说的闭关破境,傅兴没能顺利破境,自然也没想着要出去。
自那以后,鱼观把每一件事都要说得非常细致,条条框框,面面俱到,可哪怕是这样还是会有纰漏,师徒三人跟斗法一样,直到谁也想不出漏洞,于是,一套套严格的规章制度就这么执行下去,简直要命。
鱼观最后实在受不了,就把这两个弟子都赶下山了,期望能在凡间得到历练,改改性子,长陵还算顺利,虽然还是古板,好歹学会了变通,重要的是傅兴不在她身边,时间一长,她自己就长回来了。
但傅兴没有,她僵硬死板,脑子缺根筋,听不懂人话,却和魔族女子谈情说爱。
那魔族女子必定是个奇才,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
出于好奇,我问傅兴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傅兴说只是个很寻常的人。
“那女子莫非十分貌美?”
否则怎么木头石人也动了情。
“不,只是普通容貌。”说完,傅兴极为鄙夷地说,“若是看容貌,看我自己不就好了。”
确实,傅兴长得张扬妖艳,有人骂过妖女,但从来没人说过难看。
我十分好奇她们的故事,但傅兴怎么也不肯多谈,以至于我连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只知道那魔族女子死了,死在了她救过的正道人士手里。
让傅兴变得稍微有趣的人死了,所以傅兴自己也疯了,虽然她总说自己正常。
傅兴规矩死板多年,鱼观都不抱希望改变她了,爱上魔族女子后反倒开始像正常人了。鱼观都做好自己弟子要转修魔道随那魔族女子双宿双飞的打算了,结果那魔族女子死了,扒皮抽骨,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