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何主动帮她承担压力:“妈,家里有没有别的吃的,我想吃橘子!”
他本意是试图跳开话题,但刘母已经下定决心,剜他一眼:“里屋有,自己不会拿?!”
刘旭何给了陆羌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跨过茶几去里屋。
他这边刚拉开屋门,就听到刘母笑问:“你看刘旭何咋样?”
刘旭何一个激动绊在门槛上,被迫蹿进里屋。
陆羌下意识看过去:“你没事吧?”
目睹她这个反应的刘母更高兴了,坐到陆羌身边:“不用管他,谁让他长那么高,个高就爱摔跤!看不着那有门槛呢!”
陆羌被这句话逗笑,因为她想起刘旭何确实很容易磕到头,去自己家几次也是,经常被磕到头。
刘旭何独自在里屋踌躇许久,瞒了几年的感情突然就被摊开在大天下反复摆弄,实在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过了一阵他听到刘父在外头喊他:“刘旭何!你去拿橘子还是种橘子去啦?咋还不出来!你一个人儿偷着吃呢?!”
刘旭何便只能视死如归地拿着一盘橘子出来,摆在茶几上,一边走一边脸红,也不敢对视,等他把橘子放好,脸上已经相当有热度了。
陆羌见状忍不住偷笑。
时间也不早了,刘母打了个哈欠,对今晚的进度相当满意:又给自己儿子争取了机会,又大夸特夸了一波,明显很有苗头!
她回屋取了被子出来,扔在沙发上:“刘旭何,去把你的狗窝收拾干净了,小羌晚上好睡觉!”
刘旭何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立马去收拾屋。
陆羌虽然不好意思,但一个人也挡不住一家人的盛情,只好老老实实接受安排。
一直到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今晚上的事有点奇怪,刚才被一家人注视着,根本没时间细想,这会儿安静下来,才明白过来一点。
刘旭何的爸妈,好像是要撮合她俩?
有了这个认知以后,所有的行为突然都朝这个猜想靠拢。
陆羌越想越深信不疑,甚至想到最后,因为睡不着,自己也开始剖析自己的心理。
对刘旭何是当做邻居弟弟,还是当成一个男性?
这一回忆,那桩桩件件可就多了。从刘旭何小学搬过来开始,俩人就在一起玩儿。
陆羌是个很淘气的孩子,女孩觉得她太跳脱,不和她玩,男生又觉得她是女生,也不和她玩,就只有文文静静的刘旭何,总是一声不吭地在墙头上趴着看她自己玩儿。
后来她把他逮到,刘旭何被吓得从墙上掉下去,头都磕破了!
妈妈带着她去道歉,刘旭何的父母没有怪罪,刘旭何却以为父母是在责怪她,跑出来二话不说就开始辩解:
“我自己摔下来的,不是她吓我!”
从那以后,陆羌就多了个尾巴,刘旭何总是在她身后跟着。人比她小,主意却比她多,也比她安静懂事,便顺理成章成了帮她善后的首选。
每次她去玩,她逃课,只要和刘旭何说一声,他就总能想到好的理由帮自己请假。
就这样一直到她高中,刘旭何上初二。
那个时候的少年少女正是容易情窦初开的年纪,因为刘旭何和她过于亲密的关系,都传他俩早恋。
陆羌是个最明辨是非的人,不然也不会学法律,当即就和被人吵架,甚至打起来了。
当时她还记得,刘旭何穿着干净的校服,还没有晒得那么黑,站在她面前咬着牙帮她抗揍。
两人最后打了胜仗,却被罚写了检讨。
那会儿刘旭何问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陆羌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那会儿说的什么了。
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想把它想起来,辗转反侧许久,她忽觉下边有一股暖流。
……不会吧。
陆羌打开灯,小心地拉开门,钻进厕所查看,确定来例假的一瞬间人都麻了。
这还在别人家,又没带姨妈巾!
无奈之下她只能随便扯几张纸,将就一下打算明天再说。
在厕所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刘旭何朦胧睁眼看她:“怎么了?”
陆羌哽住,捂着肚子:“肚子有点,不舒服。”
刘旭何闻言,睡意散了大半,挺大个人在沙发上显得很挤,委屈巴巴的。
“什么感觉?能大概知道原因吗?”他问,顺势帮陆羌倒热水,“要不要喝口?”
陆羌摆摆手:“不喝了,我去趴一会儿,就是来例假了。”
刘旭何愣了几秒,挠挠头应声:“好,那你先回去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点喝的。有没有那个?”
陆羌莫名觉得这对话很熟悉,她摇摇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没带。明天再说吧,不用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