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蕴依旧抿着唇,眼底一片戾气,显然动了怒。
周染宁站直身体,刚要开口解释,却听齐蕴说道:“你允许肖柯搂搂抱抱、亲亲蹭蹭?”
“你误会了。”
齐蕴奶凶道:“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
周染宁觉得莫名其妙,耐着性子道:“殿下莫不是忘了,肖柯来这里的目的?”
齐蕴听不进去,“可你允许他碰了!”
“……”
“你都不让我碰!”
周染宁深深吸口凉气,让自己冷静,“那殿下要怎样才能消气?”
齐蕴木鱼脑袋一根筋儿,用手背抹了一下鼻尖,“我要双倍碰回来。”
听他的口气,好像她做了私相授受的丑事。
周染宁微愠,“殿下慎言!”
齐蕴委屈感上涌,转身背对她,稚气道:“你果然不喜欢我。”
周染宁不知该说什么,闭了闭眼,两人僵持不下,半响,她敛起情绪,跨前一步,忽然拥住了他,双手环上他腰身。
冷不丁被温软包裹,齐蕴瞳孔一缩,心脏蓦地失了节奏。
由后襟传来的温度,提醒着他,她主动抱他了。
周染宁脸红如虾,语气却极为淡定:“这样能消气了吗?”
齐蕴低头凝视她的双手,讷讷地道:“不够。”
周染宁纠结一瞬,绕到他面前,在他错愕的神情下,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仰头问道:“可以了吗?”
她声音轻柔,带着耐心,完全像在哄孩子。
齐蕴直视她双眸,“不够。”
周染宁落下脚跟,松开手,略带无奈道:“殿下到底想怎样?”
齐蕴的视线渐渐下移,落在她的红唇上,老实交代出心中想法,“还差亲亲和蹭蹭。”
这话十分无礼,可偏偏出自他口,又不显得突兀。
周染宁不知他是在说气话,还是认真的,摇摇头,“我们不能亲亲。”
齐蕴低下头,轻嘲自己,“我配不上你。”
周染宁拧眉,他怎会这样想?真要论配与不配,也是她配不上他,再说,她并非此意。
“殿下,亲吻是夫妻间才能做的事,你我是君臣,是朋友,不能越礼。”
齐蕴哪能理解这些,只知道她不乐意让他碰,就是瞧不上他。
他垂下手臂,耷拉着肩,“那你让我蹭蹭。”
“……”
周染宁脑子嗡嗡响,揉了揉太阳穴,“那更是越礼。”
又被拒绝了,齐蕴握了握拳,难掩失落。
墨发被风吹起,有一绺粘在唇上,他浑然不觉,低着头缄默不语。
周染宁心口一滞,舍不得他难过,又没办法说服自己迈过心里的砍,“我们回去吧,别让徐老等着急了。”
齐蕴脚步未动。
周染宁耐心等他想通,她真不觉得齐蕴会喜欢她,他们之间,充其量是亲情,他不谙世事,把她当作可以亲昵的家人,也因为这样,她才在很多时候允许了他的靠近,甚至触碰。
矮墙内传来狗吠,回荡在静谧的弄堂里,有些瘆得慌。
周染宁拉住他手臂,“殿下,该回去了。”
齐蕴扯开她的手,大步朝弄堂口走去,背影冷峻,周身散发着疏离感。
周染宁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隐隐的不舒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回到马车前,徐福来看出名堂,眼含深意。
肖柯也已回来,坐在车廊上,跟个没事人儿似的,“这地方我熟,咱们先找个客栈下榻,再去金阳楼用膳,金阳楼的状元红那叫一个绝。”
齐蕴淡淡道:“你需记得,我找你是为了治病,不是为了消遣,想喝酒,自己喝去。”
肖柯重重一哼:“成,我会尽快给你治病,然后咱们各走各的,再不相见!”
肖柯从不在嘴上吃亏,即便知道齐蕴是太子,也不“委曲求全”。
齐蕴不理他,坐在另一侧车廊上,拿起缰绳准备驱车。
徐福来提醒道:“殿下,宁儿还没上车呢。”
齐蕴目不斜视,对周染宁道:“你快点。”
闻言,肖柯立马伸出手,想拉周染宁上来,齐蕴用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想都没想,大力推开他,拉住周染宁手臂,将人扯了上来。
周染宁猝不及防,向前倾身,鼻子磕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她抬起头,与齐蕴四目相对,有种不知名的情愫流淌在两人之间,乱了彼此的呼吸。
肖柯差点摔下马车,忍着火气低叹:“爷才不与傻瓜计较。”
齐蕴将周染宁塞进车厢,快肖柯一步,抓起缰绳,手臂用力一扯,“驾!”
厢体剧烈晃动,肖柯后仰,砰一声磕在厢框上,忍无可忍道:“你故意的吧?!”
齐蕴不吱声。
肖柯扯扯大胡子,想骂人又不能破口大骂,低咒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