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深居简出的人,心思居然这么深。”围观的人听罢,个个都摇着头,“还是读书人呢,明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还传出那样的谣言,简直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原本他们看着这好些字画都被扔出来了,还想着捡些回去贴在家里,沾沾秀才的光呢,现在却只觉得晦气。
这种心术不正的人,谁沾上谁倒霉。
街坊邻里四散而去,霞光落在小院朱红的大门上,投下一道很长很长,挥之不去的阴影。
赵天齐这事儿虽说没有十足的证据,但也已经是人竟皆知了。山长原就不满赵天齐动不动就逃课,心不在焉的状态,这下他出事影响到了书院的名声,一怒之下,直接将赵天齐给退学了。
县学书院,不要这种心术不正品行不端的学生。
不过就是两天的时间,赵天齐从之前说出去人人羡艳的县学学子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消息传到向山村的时候,赵母正欢欢喜喜的准备过中秋的东西呢。
这段时日,她在村里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女儿嫁到了有钱人家,一天天穿金戴银的吃穿不愁,儿子学问好才学高,在县学书院也是人人称赞的存在。更何况他还有本事攀上了柳家这颗摇钱树。
只要儿子能搞定柳家小姐,到时候,这泼天的富贵可就成他的了。
这么一想,赵母心里就喜滋滋的。提着猪肉的手都不困了,哼着歌往自家走去。
“哟,赵婆子,一下子买这么多肉啊,能吃得了吗?”有从城里回来的人,看见赵母,不阴不阳的问了句。
“哟,是你啊。”赵母里看见来人是村里有名的破落户赵三,顿时连带嘲讽,“怎么,你去了一趟城里,就没买点啥好的回来?”
“也是,就你家那情况,一年到头,能吃饱就算是好的了,还妄想什么天鹅肉呢。不像我家,我家燕儿有福气,找了个有钱的老爷,疼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银钱大把大把的给她花,生怕她不高兴了。“
赵母继续秀,“ 我家天儿也有本事,如今虽是个秀才,但那才学却是一等一的好,这次乡试,中个举人应该不成问题。哎呀,这明儿个他们都要回来团聚,我不得多买些东西备着。”
其他的吃食她先前已经备齐了,这块猪肉也是同村有人杀猪给留的。这几日太阳大,她们山地上的玉米有些晒着了,她跟赵父连续两天早出晚归的提水浇水,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赵三看赵母这还是一如既往的瞧不起他,原本还想着大过节的将这事儿瞒着的,这下也觉得无所谓了。
“哟,还在那儿得瑟呢。”赵三冷冷一笑,“你不会不知道,你家闺女因为绑架,现在已经在大牢蹲着了,你那个有出息的儿子,也因为无端造谣惹出是非,现在已经被书院除名了,想必现在通知的人已经到你家了吧!”
“你胡说,敢这么诅咒我家天儿,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赵三话音刚落,赵母就急着反驳。
好男不跟女斗,赵三也不和她争辩,耸了耸肩,“不信你就去看呗,现在城里到处都在传呢。”
而且他刚回来的时候,还遇上有人往他家去了呢。看那一身长袍,文绉绉的,一看就是读书人。
赵母倒是宁肯赵三跟他争辩几句,这样好歹还显得他心虚呢。如今他这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赵母反倒是慌了,手心里全都是冷汗,但还是嘴硬,“我看你就是不看不得我家好,故意说这种话诅咒我家天儿。”
说完,她就急忙往自己家里走去。
赵三看着赵母慌乱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说他一向看不上赵李氏,觉得她为人刻薄又跋扈,嘴毒心脏,总是瞧不起他们这些家境不好的人,但他并没有因此牵连赵天齐,对于这个小辈,他向来敬重的,也是看好的。
老赵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秀才,他作为同宗,也算是祖坟冒了青烟了,就是说出去也是有面子的。可谁知现在居然搞成这样。
听城里的那些懒汉说,那赵天齐可是惹了大人物了在清水县,他怕是很难混下去了。
赵母听了赵三的话,走路是越走越急,后面干脆就用跑的。
绕过拐弯到了她们那巷道,她远远就看今见自家门上围满了人,门上还停着个马车。
赵母顿时心口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