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脸上笑意更深,却又连连摆手,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姿态,“不了不了,这多不合礼数。”
“这有啥不合礼数的,这郎有情妾有意的,礼数也管不着。”一提到这个白程就不无聊了,跟着搭话。
他们这一些人本就对男女之事玩得很开,自然就不会觉得拿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开玩笑是很下头的行为。
而赵天齐正享受着这个自己捏造出来的虚假身份带来的恭维,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对于白程的话,他也是含笑不语,直到几人说得越发过份,他才假装推辞不过的开口,“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溪宁性子内敛,不愿去人多的地方。”
这话说的,好像他真的很了解柳溪宁一样。
可偏偏在座的众人还真被他给唬住了。尤其是宋安,他之前在柳府确实对柳溪宁遥遥一见,远远的虽只看到个侧影,但从她周身那清冷的气质来看,看着确实不像个爱热闹的。
刚好这店小二也送了饭菜进来,这个话题也就暂时打住了。
不过宋安的话确实提醒了赵天齐,明日他完全可以找个看龙舟赛的名义将柳溪宁约出来。
虽说柳溪宁对他的态度总是淡淡的,但是烈女怕缠郎,只要自己多和柳溪宁接触,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吸引。
毕竟他还记得,以前的乔月是如何崇拜他的。虽然后来她被沈青书给迷惑住了,但这也能更加说明,女子本就心智不坚,极容易被人攻破心房。
在这一方面,他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宋安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这会儿已然将赵天齐视为座上宾,各种轮番让菜让酒,热情的不得了。
白程和胡杨作为他的好兄弟,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对赵天齐的溢美之词也是脱口而来,在各种的恭维之下,赵天齐已然是心花怒放,那里还能想到,家里还有老爹老娘和妹妹,等着他回去过节呢。
于是乎,汀兰阁的氛围有多热闹,赵家家里就有多压抑。
赵父还是如往常一样,从地上回来后,就端个老烟枪,靠着墙角歇凉,“吧嗒吧嗒”地抽烟,望着外头,规划着明日要干的活计。
赵母和赵燕儿在屋厨房里忙活,明儿就是端午了,她家的卷糕还没有做。
原本还打算这做一点卷糕用来当晚饭呢,谁成想这天都要黑了,也不见赵天齐回来。
“燕儿,你再去村口瞧瞧,你哥回来没?”赵母催促着说
这天齐不回来,她连做卷糕的心思都没了。
“有什么好瞧的,我都瞧了十八遍了。”赵燕儿不情不愿的起身,一边抱怨,一边将围裙脱下,打算出门去看。
没办法,看她娘这架势,她哥要是不回来,这卷糕也是不打算做了。
她还等着做了卷糕,亲自给沈青书送去呢!
想到这儿,赵燕儿边走路心里又把赵天齐骂了千百回。
都那么大的人了,不回来也不知道托人来送个信儿,干叫人着急。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但好在星星很多,夜不算很黑,赵燕儿小跑着到村口,四处张望了一番,别说她哥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哥也真是的,明知道家里人都等着他回来过节呢。不回来也不知道托人捎个话,就叫人干等着。”赵燕儿无功而返,面对赵母殷切的询问,没好气的说。
“行了,你哥读书忙,顾不上也是有的。”赵母脱下身上的围裙,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哥不回来,那就把泡了的米熬成稀饭,吃了早点睡吧!”
赵母满心欢喜地等了儿子一下午,就想着把第一块卷糕给他吃,好祈求个平平安安。这会儿见人不回来,整个人也跟泄了气一样,说话都蔫蔫儿的,什么心思都没了。
“娘,”赵燕儿瞪大了眼睛喊住她,“将泡好的米煮了稀饭,那咱们不做卷糕了吗,明天可就是端阳节了。”
“你舅家不是送了卷糕过来吗,还有呢,够过节了。”赵母指了指碗橱中放着的卷饼。
端阳节前两天,各家各户都有互相赠送卷糕的习惯,意在送走霉运,迎来吉祥。赵母这张嘴平日里惹了不少人,所以村里给他家送卷糕的人很少,赵燕儿的两个舅舅也来送了。而她们的回礼,也不是自己家做的卷糕,而是村里其他人送来的。
赵燕儿想做卷糕也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惦记着送给沈青书。
毕竟这次她娘可是为了庆祝他哥中秀才后的第一个节日下了血本了,做卷饼的面不是便宜的黑面,而是上好的精白面。用的米也是新米,还买了一些干果蜜饯啥的,用来做卷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