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顾远点了点头。
是该欣慰啊!他们上一代人的无奈,至少没有延续到下一代,沈青书是自由的,沈易的遗憾,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青书这孩子身上有一股子气,这股子气,足以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化作一抔黄土,活着的人,就只能自我安慰,禹禹独行。
顾远的马车到柳家的时候,柳府才刚吃罢晚饭。
今日难得高兴,柳舟年在琼林会罢了,又请赵天齐到家里一聚,柳际年陪同,推杯换盏间,赵天齐有些不胜酒力,所以他就让佣人扶他去客房歇下了。
今儿个忙了一天,现下人也都乏了。柳际年见时候也晚了,就准备着回府里去了,却突然被沉默了一晚上的柳溪宁给叫住了。
“堂叔,我有点事儿要问一下唐管家?”柳溪宁走上前去,看着唐浩道。
“哦,什么事儿啊?”柳际年看她这气呼呼的模样,也停下脚步看向唐浩。
唐浩被二人看得莫名其妙,最终只得去询问柳溪宁,“大小姐,什么事儿啊!”
“什么事儿,我且问你,今日月月去找你谈鲜花的事儿,你为什么要拒绝她。”柳溪宁忍了一晚上,这会儿是终于爆发了。
她已经问过他爹了,他爹也是暗示过堂叔的,她不相信堂叔没有告诉他。
“难不成堂叔没告诉你,让你稍微留意一下这个事儿吗?”
柳溪宁的质问让唐浩一愣,他转头去看自家老爷,只见他微微皱眉,明显是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唐浩是谁啊,那可是柳际年的心腹,柳际年就是稍微抬抬手,他就立马知道他要做什么,是以,他知道这事儿是他家老爷没上心,但眼下当着大老爷的面儿,他只能背了这口黑锅。
“哎呦,你瞧瞧我,”唐浩脸上堆着笑,一脸谄媚,“这平常府里杂事儿太多,我这一不小心就给忘了。”
“忘了你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回绝人家啊!而且月月这次的生意不小,甚至说日后壮大起来,可能会给柳家带来不菲的收入,你怎么着也得请示一下堂叔吧,怎得就自己回绝了?”
其实这才是柳溪宁最搞不懂的地方。
虽说柳家的生意如今大部分都是唐浩再管,但是有些账目和生意,怎么着也得让他堂叔先过目不是,哪有手底下的人随便就做了觉得的。
而且连堂叔的吩咐都不记得,她有理由怀疑这人心怀鬼胎,所以他才当着柳际年的面发问,目的就是为了给她堂叔提个醒儿。
唐浩也是人精,哪能不知道柳溪宁这话暗含的意思。
哪怕他知道他家老爷不会怀疑他,但如今三双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他若是不给出个理由,今日怕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唐浩抬手抹了抹头上热出来的汗,思索了一番,这才解释道:“大小姐您先别动气,您先听我解释。”
柳溪宁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一脸‘我看你怎么狡辩’的表情。
“是这样的大小姐,原本我对桑娘子的提议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我也打算好了等晚上请示老爷一番。只是赵公子说他和桑娘子是一个村的,还说桑娘子眼下没有店铺,若是我们真和她合作了,到时候她结不起余款,我们柳家也拿她没办法。”
唐浩思来想起,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反正大老爷看中赵天齐,这事儿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
“我一想这话也是,桑娘子的夫君是读书人,哪怕我们真的报官,可若是日后人家报复起来,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一派胡言。”他这番话让柳溪宁听得火大,“你和那赵天齐到底什么关系,怎得听人家指派,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唐浩倒是没想到柳溪宁会发这么大的火,也是吓了一跳,肥胖的身子往后退了退。
“溪宁,不可无礼。”柳舟年适时出声,打断了柳溪宁的质问。
“爹。”柳溪宁气不过,这个赵天齐为什么就这么阴魂不散,怎么哪里都有他,到处给月月她们使绊子。
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再问下去就显得失礼了。柳舟年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闭嘴,自己跟柳际年道了歉。
柳际年哪怕心里不舒服,但面上不显,笑呵呵的说没事儿,便带着唐浩走了。
“爹。”柳溪宁越想越气,正说要跟柳舟年发泄发泄,就发现他爹也黑着个脸。
而且很显然这黑脸不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