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不得其解。
临走前,杨炳荣又给贺老爷子鞠了一躬,这次挤提,贺老爷子牵头,聚齐各家银行和银号,共同谋定,确实卓有成效,至少现在看来,市面归于平静。
“有件事儿,何先生让我和您提一下。”杨炳荣说。
哦?
贺老爷子朝他看过去:“何事?”
“大概半月前,我们收到一张二十二年前的汇票,因为不记名,所以当时没注意,等账目清点时,我们发现这张汇票曾经的出票人是……林赫英女士。”
贺老爷子手上一顿,目光倏然犀利,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收款人是谁?”
“林薇……所以我们猜测这应该是林赫英女士的后人,她还在花旗银行取了两万美元,转存到恒生,”杨炳荣顿了一下,说道,“她的身份证是新的,应该是刚刚到港不久。”
“人在哪儿?”
“这——我们也不清楚,只能是什么时候她再来银行……但我们会派人留意的。”
贺老爷子的身体慢慢靠回去,闭眼道:“我知道了,如果有那孩子的消息,劳驾通知我一声。”
“您老放心。”
等杨炳荣走了,贺新缓缓睁开眼,目光漫然地看向远处,苍老的脸上露出恍惚的神色。
……
“你真的要买那些破烂吗?”
“破烂不准确,用专业术语说那叫不良资产,”林薇坐在书桌前,在本子上算账,“等变成优质资产,就不能叫破烂了。”
孙沐茵依旧抱着本厚书,神色略显迷茫:“可是对方出价10万。”
林薇不以为然:“他说十万就十万啊,最多五万,他还得点头哈腰地求着我买。”
“就算是五万,你有钱吗。”
孙沐茵话音一落,就听到客厅的门响了,有人回来了。
林薇将最终在本子上圈出一个大大的30,然后“啪嗒”一声放下笔,理所当然地道:“没有就借啊。”
说完她便站起身,出了卧室,接着,孙沐茵听到她甜腻地喊了一声“伯娘”。
“多少?”
袁玉君像是被踩了猫尾巴:“五万?”
林薇笑容可掬地说道:“最多两个月,我一定还您。”
“你这孩子,我哪儿有钱啊?”袁玉君转过身,将买的鱼放到案板上,“再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百分之十的利息,一个月,最多不超过两个月,我一定还给您,”林薇在她面前伸出五根手指,“一个月就能赚五千块,不比放在银行好?伯娘,这可是五千块啊!”
五千块!
袁玉君眼皮跳了一下,随即又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一个小孩子拿那么多钱干嘛?太不靠谱了。”
林薇却道,“我要是那种不靠谱,不懂事儿的,我就不从您借了,我找伯伯好不好?他一定会偷着借给我,而且还不要利息,不还都没事儿,”她观察着袁玉君的神色,循循善诱道,“我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吗?如果不是确定能回本,我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然后林薇开始给她算账——
“一台冰柜便宜的也要两千多块,修好之后折价处理也能卖到八百以上,更何况还有很多九成新的机器,原价处理也不是不可能,伯娘你觉得几百台的电器修好之后能赚多少钱?”
袁玉君瞠目结舌:“这这……哪儿是那么好赚的,真的都能修好?”
这些日子林薇确实修好了不少电器,为什么听着好像还行呢?
“放在别人那里当然不行,但在我这里不一样,就算不能修好,也能拆了卖零件,卖多卖少全看怎么运作。”
袁玉君逐渐态度松动,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我没那么多钱。”
“您有多少?”林薇问。
“两万……不是,三万,最多三万。”能赚三千那也不少了,陈太太放印子钱一年也不见得多少,有的还收不回来。
三万肯定是不太够的,林薇又把箱子拿出来,将票据挑挑拣拣,有一些她认为已经倒闭的银行,没想到现在还在,东拼西凑了一番,终于凑出了五万块钱。
谈判当天,林薇才知道废旧电器的主人不是那位山东大哥,而是一位阔少打扮的男人,二十五六岁,国字脸,模样也还算周正。
那位阔少翘着二郎腿,臂肘搭在椅子上,“如果不是看在韦哥的面子上,我是不可能应的,账谁都会算,这批电器修好了卖出去,怎么也有几十万进账,”说着他指向那批冰柜,“都是小问题,新的都没怎么用过,运气好全价都能出,但韦哥话已经说出去了,我也不好下他面子,十万块蚀底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