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便也重复了刚才的操作。
当椎爱终于被允许双脚踩上铺着长毛地毯的地板时,她还感觉自己脚腕上被属于男性的大手握持过的热度没有散去,那短短的肌肤相贴,竟能把一个人的温度在另一个人的肌肤上烙印那么久吗?
椎爱的耳根悄悄红了起来,一时间连自己刚才在院子外的慌乱无措都被这新的悸动覆盖下去了。
耳边好像听到了一声浅笑,这短促的笑声像是对椎爱“多情”的一种“嘲讽”。椎爱终于回过神,发现尤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拉上窗帘后就笼罩上了沉沉的暮色,一切都是朦朦胧胧,人与物景的边界模糊不清,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尤利眼中的那抹蓝色反而更加醒目。
椎爱忽然觉得氧气好稀薄,她说话,连声音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她再次提起了逐光,被落在门外的温柔后辈,可这次转移话题的意思占了上风:“人家好心带我过来,你怎么可以把人扔在外面?”
椎爱走向落地窗,拉开窗帘,可就刚才那一会儿功夫,逐光已经离开了。
这下椎爱是真的感到难过了,阳光打破了室内昏沉的凝滞,椎爱也捡起了刚才的愤怒:“尤利,你非得给我个解释不可。”
“尤利……?”
回身的时候,刚刚还和后辈呛声抢人的家伙抬手遮挡着太阳,抿着唇一脸难受地仰靠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
尤利的声音闷闷的,哪有刚才半点的神气:“头疼。”
“怎么会突然头疼?”椎爱半信半疑走过去,可尤利的表情看上去不似作假,就连嗓音都带上了生病时会有的委屈。
尤利:“我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还没盖被子。”
太阳穴附近的神经一抽一抽得在疼。
尤利咬着后槽牙,用手作拳想要用力揉按痛处,但他的手被椎爱轻轻拨开了。
女性柔软的指腹代替了粗暴的揉按,在几个穴位有技巧地抚慰,她特地搓热了手,于是碰到尤利的头皮时,让尤利想发出将身躯浸泡进热汤里般的舒畅叹息。
尤利慢慢睁开尤带水雾的眼,就看到椎爱气得吹胡子瞪眼(虽然她没胡子)的表情,一副很想对他发作却又因为他头疼不好大声的憋屈模样。
“不盖被子睡觉着凉了吧,你不头疼谁头疼。”椎爱声音愤愤的,表情更生气,但手上的动作却始终温柔。
尤利被椎爱劈头盖脸骂了,却完全没有刚才对他人的浑身利刺,反而勾了勾嘴唇柔软一笑,他的身躯更软,放松地靠在了沙发上,享受着椎爱的按摩。
“……你刚才讲话那么冲,也是因为头疼?”很爱脑补的椎爱在沉默的思考中为尤利刚才的行为找到了原因,不然没法解释他怎么对逐光敌意那么大啊,活像椎爱和逐光联手给他戴了绿帽子一样。
说老实话,他们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而且对椎爱来说,不管是尤利还是逐光都是她要去喜欢的对象,她担负着将他们都变回女性的责任,尤利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所以大家和和睦睦齐心协力不好嘛,干嘛要搞针锋相对“争风吃醋”那一套?
——最主要的是椎爱也没感觉尤利很喜欢自己,他没道理对自己有那么大占有欲啊!
难道真的是在意心动值,怕椎爱的喜欢和注意力给了别人,自己这边进度就会变慢?
在椎爱想东想西的时候,尤利给出他的回答。
“不,我就是不喜欢他。”
“……”椎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自己发自内心的疑惑,“为什么啊!你们以前有过节吗?”
尤利:“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以前只是听过名字的程度。
“那究竟是为什么?”椎爱更迷惑了。
她很难想象为什么会有人讨厌逐光那种温柔又有礼貌的人,难道这世上真有眼缘一说?
“谁知道呢,”尤利的声音轻飘飘的,他反手拉住椎爱的手轻轻拽了拽,无声催促因为陷入思考而停下动作的她继续抚慰,“也许我就是讨厌那种只有脸上笑得温柔的家伙吧,就像沈舟一样。”
“……”
这回椎爱沉默得更久了,她好像一不小心吃到了一个大瓜,
“你和会长,不是青梅竹马吗?”
“是啊,”尤利答得很干脆,“但这和我讨厌沈舟又没有关系。”
椎爱:“……”
好像感到不耐烦,尤利扔下最后一个重磅炸|弹:“沈舟也知道我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