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薄依知立即信了,很配合地看着浦希点了点头。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浦希嘴唇又弯了弯,活像头大尾巴狼。
转过头来又是一如既往不耐的模样,对着两人矜慢地吐出两个字:“来吧。”
别墅大门到主门这短短一小段路,两人就练了许多遍。
邹科拍了很多照片给她看,她对照着一眼便明白所谓的不自然是在哪里,可能是多年浸淫的美术细胞在其中起到了作用。
天早就黑了,可能是黑暗能掩盖脸上的红晕,给了薄依知勇气,她进步很快。
邹科都有点惊奇:“你悟性很高啊,有没有兴趣当明星?”
薄依知惊讶地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拒绝,又见邹科摇头:“算了,忘了你28了,这年纪出道太老了。”
薄依知:“……”
她还不想呢,她最近在浦希身边见了太多公众人物要承受的流言中伤,自认没那么强的心理素质。说实话,越是了解得多了,她越忍不住同情浦希。就拿前两天那件事来说,因为她在旁边目睹全程所以深有感触——浦希同一时间段前后相差不过五分钟的两张路透照片,一张上了热搜:
——浦希塌房!减肥过度,面颊凹陷,疑似吸d!
另一张也上了热搜:
——浦希塌房!路透照片胖二十斤,是压力过大还是患病?
再加上上周浦希因为看了一眼粉丝,“眼神冷漠,阳光少年人设全是作假”而塌房;以及上上周在机场“对粉丝乱放电,纯情人设全是作假”而塌房;以及上上上周……
薄依知太能理解浦希喜怒无常了。这要是她整天被这么多角度多花样地挑刺,她能疯。
就连邹科的心理素质也是常人所不能及。所以薄依知现在对这两个人都抱有宽和的心态——当然,也是因为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等真的进入浦希家的门,已经是一小时以后了。
薄依知不禁感叹,挣钱果然要有挣钱的辛苦,不是跟着老板吃喝参观住别墅就能躺着拿钱。
浦希的私宅装修得简洁干净。
进屋的薄依知轻轻扫视了一圈,眼睛不由落在客厅靠墙的一架立式钢琴上。
实在是以她的审美敏锐度,这架钢琴太格格不入了。
整个家里的装修是冷淡的灰白色调,现代极简风,线条笔直冷硬,可是这架钢琴却是婉转的流线设计,而且还是深茶棕色的。
“——这钢琴挺配你的眼睛。”薄依知脱口而出。
浦希冷冷瞟了她一眼,薄依知才惊觉这话亲密,好像她近距离看过后赞美别人的眼睛似的,不由蓦地闭嘴红脸。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朝钢琴的方向看了两眼。看多了莫名觉得这琴有点眼熟……?大概是错觉。这钢琴一看就有年头了,大概许多年前保存下来的钢琴都长这样吧。
在室内,两个人趁热打铁,又排练了一会。
结束后薄依知直接回到安排给她的客房洗漱。
直到临睡前才看到纪润问她有没有回家。
薄依知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来工作加班的,拿了钱就得办事,这一晚上做的事情和演员住在外面拍戏没什么区别。可是眼前晃过浦希那张精致淡漠的俊脸,薄依知莫名有点心虚。
于是她干脆按灭手机没有回复,想着,等明天回家后再装作才看见好了。
纪润……她都那么说了,他应该已经乖乖回宿舍了吧?
第二天快中午。
纪润在窗边坐了一上午,仿若一座表情木然的石雕,只在每次楼下有动静时才转一转眼珠。
终于,在无数次的失望之后,他看到女孩俏丽的身影。
……从一辆没见过的车上下来。开车的隐约是个身材细长的年轻男子,薄依知从后座下来,和同在后座的某人挥手告别,肢体语言……异常热情。
薄依知其实只是对老板的殷勤而已,看在纪润眼中却变成另一层意思。
纪润冷然目送那辆车开走,默默把车牌号记在心里。
然后转身,在镜子里理了理发型,又解开一颗纽扣露出锁骨和一小截胸膛,随即抱了个抱枕,一副闲散模样窝进沙发。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门打开时,纪润懵然抬头,神情从意外到惊喜的转变没有一丝破绽。
薄依知一愣,脸上闪过不自然:“你没回去?”
“没,昨天太晚了我就在这睡下了。”
纪润一脸没有心机的样子,不经意抱怨,“姐姐你昨天睡在公司了吗?你们加班也太凶了吧?我还给你发信息了呢,你都没回,担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