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她要绑死一个男人了?”
唐莉笑,眼底流转过一道暧昧的光。
何飘飘张嘴看着她。
“你说得对,知知这么好的条件,我给许铭基一个机会陪着她,他难道不应该已经感恩戴德了吗,有什么资格要更多?”
唐莉又朝另一边看了一眼。薄依知已经窝在许铭基怀里睡过去了,小脸粉嘟嘟的,一看就是睡得很香很舒服的样子。男人也阖着眸,连眼角都漫着幸福的弧度,就好像每天都扛着沉重面具活着的人,此刻才终于偷得一缕人生。
求仁得仁,这样的状态对他们都好。许铭基都懂,现在不懂未来以他的聪明也会懂,他不会奢望。薄依知不懂,她也永远不用懂,她道德感强,怕被人说三道四,又怕伤害别人,所以有些不容世人接受、但能让她幸福的事情,他们这些爱她的人替她实现就好。
房间的灯悄然暗下来。闹到凌晨的四个醉鬼终于齐齐陷入沉眠。
半夜喝多了的薄依知挣扎着起来上厕所。又因为喝多了口渴,去厨房喝水。
回来时,脚步自动就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薄依知看都没看自己床上躺着的另一个人影,闭着眼直接栽倒在床另一侧,还把旁边人身上的被子扯过来自己盖上。
应河在她开门进来的一瞬间就醒了。
他睁着眼,眼看她直接倒在他身边,和他盖上一床被子,一秒入睡——还在最后翻了个身,脸距离他不足一寸,呼吸全都湿湿浅浅地落在他脸上。
应河轻轻转过头,和她面对面,鼻尖对鼻尖。漆黑通透的眸子在黑暗中发着幽光,长久注视着她。
薄依知睡得有些不安稳。
梦里的东西乱糟糟,好像她孤身一人在杂乱纷扰的宇宙间飞行,乱石流星在她身侧高速掠过,很吵,很乱,很让人心燥。
就在这时,有个湿润冰凉又柔软的东西,轻轻贴上了她的唇。
所有东西都在她身边乱七八糟的飞舞,就好像全世界都在飞速移动,打乱,爆炸,只有这样东西,这片轻轻落在她唇上的东西,持久又坚定,安稳又绵长,还带着微微起伏的律动……像是呼吸的生命。
就好像孤独乱世里有了另一个节律的陪伴。薄依知很感恩,她好喜欢这东西,就像是一只蝴蝶停留在她这朵花上,她想让它停留得久一点。
她下意识张开唇瓣开始吮|吸。
蝴蝶的一双合紧的翅膀被她的舌尖分开,似乎微微怔了一下,却没有退缩,而是沉默地由她进入,由她从它里面吸吮甘甜的津液。
原来不是蝴蝶,是一朵花啊。甜美鲜嫩的,被她强行顶开合拢的花苞,初次绽放看到这个世界的花。
好可爱。
薄依知吸得更起劲了。整个人都缠绕在了那东西上。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觉得对方温暖,可靠,抱起来也很舒服,让她忍不住把腿都搭在上面,缠得更紧更紧。
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眼皮之下乱转的眼球也只是偶尔才轻轻移动。
就好像乱石流里渺小又脆弱的宇宙飞船,终于找到了灵魂契合的港湾。
第62章
薄依知早上醒来看见的就是衣衫不整的自己凌乱地挂在年轻干净的男孩子身上。
门外正响起许铭基响亮的敲门声:“知知, 你在里面吗?”
薄依知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像个小兔子一样一溜烟跑去开门,然后在许铭基狐疑地往里张望的动作中,急忙把他推搡出去, 顺手在身后“砰”地关上门。
应河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待门关上许久, 在外面三女一男吵吵闹闹——“哎呀我就是走错房间而已”, “没没没!什么都没有好吧,栗子你是变态吗!”——的声音里,静立成一座俊美年轻的冷漠雕像。
直到雕像忽地舔了下自己的唇。
好像还有甜丝丝的味道残留。
就好像是第一次张开眼看到世界品尝到的甘甜, 深深烙印在他灵魂里。
*
薄依知再没有接过姑姑的电话。
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暴露后, 难以招架许铭基和萧谨诺的双重倾轧,迅速失势,相关人员该革职的革职, 该送监狱的送监狱。不过薄依知对此并不上心。其实她从来都没有把公司当成自己的,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守住它的能力, 而强行留住自己不擅长留住的东西, 带来的往往只有痛苦。
从小当惯了公主的薄依知, 没有没事给自己找事的习惯。
同时也养成了“不管别人捧来什么, 都能淡然接受”的习惯……大概就是人们所谓的“高配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