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岂不是要依靠农民?从小种地的农民是不是也可以在她面前高傲,因为没有农民她根本活不下去?”
什么歪理?薄依知震惊了。
“知知,你最应该反思的就只有一点,你真的太单纯了,单纯又善良,你这样太容易自责。”何飘飘叼着鹌鹑,恨铁不成钢地咕哝。
唐莉很认同地点头:“你太单纯了,别人一责怪你,你就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世界上谁顶天立地不需要靠别人?你当时职场上被欺负,需要换个环境,浦希给了你新的环境,你抓住了机会,这有什么问题?怎么着,孙傲云快饿死的时候,有人卖她一碗饭,卖饭的是个男人,她就会拒绝是吗?而且,你是不知道职场有多残酷,为了往上爬给人当孙子的大有人在,你只是谈恋爱的时候顺便享受了一下男朋友带来的福利,相比之下……”
唐莉摇摇头,“嗤”了一声,明显表达出她的不屑。
“说到底,人谁不自私?谈恋爱不图感情陪伴,不图便利,不图财不图色,咋的,难道你是慈善家?”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薄依知愣了一会,小声:“……我没和浦希谈恋爱。”
“……”
唐莉和何飘飘对视一眼,一脸无奈。
她们没告诉薄依知,因为薄依知这边显然是翻篇了,不想再见浦希,可是她们当初收到大经纪人联系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谁能想到那个三天两头上热搜的顶流秘密情人居然是自家姐妹?
更可怕的是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浦希对薄依知居然用情很深,反倒是反过来,从前成天浦希长浦希短的小朋友,明显只是把对方当个漂亮偶像,从来没放到心里去。
所以这样的人,居然在反思自己虚荣,反思自己靠男人?滑天下之大稽。
薄依知和姐妹吐槽完,现在也舒服多了。
许多道理她一直都懂。只是当一个人身处一个所有人都在否定自己的环境,就很容易自我怀疑。
现在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错,如果一定要说,也是错在没有按照大众期望的方式生活。
他们或许嫉妒她,因为她长得好看可以找年轻帅气的男人,年轻帅气的男人还愿意在事业上帮衬她,在生活上照顾她,而他们的配偶方方面面都要差一截。或许认为她的行为伤到了他们的利益,因为她如此轻松随意的恋爱态度,无形中扩大了女人在婚恋市场中的选择面,降低了一部分男人的择偶权,又打压了一部分女人的选择权。或许单纯地感到不公平,或许他们曾经也向往自由,却不得已为现实妥协,和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平淡了却余生,她又凭什么能逍遥幸福,爱情事业双丰收?他们这些阴暗的想法难以直说出口,只能用其他的借口宣泄。
——一把年纪和男大学生混在一起,真是放浪。
——一把年纪不结婚,肯定有点什么问题。
——一把年纪还追星喜欢小鲜肉,当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一把年纪装纯,好恶心。
可薄依知,哪怕明知这些人自私险恶,还是做不到完全无视他们。
她上大学选修过一门叫心理文学史的课。许多曾经心理强大、以为自己不怕流言的伟人,后来都被骂崩溃了。
她真的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下去?或许换工作有用,可是万一费尽力气换了下一份工作,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呢?
薄依知垂着眼,握着面前的酒杯,狠狠喝了一大口,被辣到小脸皱起来。
心情不好,本来是和姐妹约晚饭的,约着约着就续摊到烧烤摊,喝得不过瘾又来了酒吧。
刚放下酒杯,她放在一边的手机亮了。
何飘飘眼尖看到一行:
——你今天不过来了?
冷冰冰的一句话,也没什么称谓,可是敏锐八卦的女人立刻就兴奋了:“噢哟,这是谁!咱们小朋友有情况!——对面是个男的,问知知,‘你今天不过来了?’”
唐莉感兴趣地看过来,何飘飘激动地解释。
薄依知捶了她一下:“别闹,是我带的那个高三生。”
“挺帅的那个?”唐莉来了兴致,“你大晚上还和他有约?”
“不是啦,之前没打算在外面喝酒,本来说的是要回画室的……我回个信息……”
薄依知无语地推开两个闺蜜凑过来的脑袋,按下说话的按钮,何飘飘的大嗓门却先一步闯入:“那叫他来一起喝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