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章飞打赢了,没有死于甲虫之手。
她低头望着那只手下败将从空中坠落的场景,实在是恶心的不行,难受得打了个哆嗦。
布布面前的那只妖怪也亲眼见证了一只甲虫的陨落,他难受极了,又被布布给熏得无法呼吸,翻着白眼勉强回答着他的问题。
“我说了,到时候你送来的香肉芝到底能卖多少钱,这个不是我们说了算了,要看客人们愿意花多少钱啊呕。”
布布方圆三米内,没有一只妖怪敢近他的身,连被章管事嫌弃臭烘烘的子含都捏着鼻子绕道走,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嫌。
但是这关系到他的东山再起,即便再讨嫌,他也要来问一问。
布布眼睛骨碌碌一转,往前一凑,从腹部发出声音道:“那我能再去看一看我送来的那只香肉芝吗?”
招待他的船员几乎被熏昏过去,猛地朝后一仰,绝望道:“不行不行不行,都送到底下去了你去不了,你快点去洗洗吧我求你了别来问我了!”
眼见他再不走,船员便要呼叫护卫将他赶出去了,布布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间偏厅。
布布实在是悔啊!
原本已经傍上了白术的大腿,只要安稳的在临东城好好当个夫子,以后的日子说不得逍遥自在,也是快活的。
尤其白术这个娘们头脑空空,只有一身蛮力,并不如何会治理,全是依靠几个护法和夫子出谋划策,才有了临东城的今日。
他已经得了白术的信任,为何又鬼使神差地上了东海的贼船,搅和进这王位之争里头来。
到头来落得一身臭气熏天,朝一只小妖低头献媚的下场。
布布怨气冲天地下到了甲板上,想寻一只船员,将他带去沐浴一番。
这有一座小城那样大的船上,甲板上三三两两的聚着妖怪,布布四处搜寻着,不妨在与一只凶恶妖怪擦肩而过时,左手钻心地一疼,叫他甩着手大喊着跳了起来。
不小心的,撞到了那凶恶妖怪。
“你没长眼吗?臭傻逼。”布布的身上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了与他嗓音一样的挑衅之声。
布布见鬼一般睁大了眼,见凶恶妖怪的眼神越来越不善,腹中瓮声瓮气地辩解道:“刚刚不是我说的。”
可那声音分明是从他身上传来的!还与他声调一模一样!
凶恶妖怪气极反笑:“真当老子没长耳朵!”
下一瞬,布布的脸上挨了重重地一拳,将他打得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个圈。
“你敢打老子!你今天死定了!”
与他一样的那个声音在布布身上挑衅道。
布布觉得自己恐怕是被妖魔夺舍了!他惊恐地在身上四处找寻着,脸上痛得要死,还得解释:“刚刚也不是我说的!”
“老子信了你的邪!”
凶恶妖怪猛地将上衣撕碎,疯狂敲击着胸脯,大声咆哮道:“老子要撕了你!”
布布不及躲闪,又被轰然一拳砸在另一边脸上,他鼻血四溅,口齿不清道:“救命……”
“你来噻!你今天撕不了老子你是我孙子!”布布绝望地听着他身上那道声音叫嚣着。
两只妖怪打架,这种热闹哪有妖怪不爱看,不过多时,布布周围便围上了一群妖怪冲着他指指点点。
“你们看老子做什么!再看把你们眼睛打烂!”
布布的声音响彻了甲板。
他绝望疯狂地在身上到处摸索着,大喊着:“我被妖魔俯身了!我中法术了!救救我!”
凶恶妖怪指着他冲围观群众恶嫌道:“我看他身上一点妖力波动都没得,他骗哪个?他就是嘴巴贱,欠打!”
“打他!让他以后嘴巴干净些!”
布布的声音回呛道:“你来闻一下老子的嘴巴,你看干净不干净?”
众妖怪气得哇哇直叫,都被惹怒,纷纷卷起袖子朝着布布走去。
布布眼见情况不妙,撒丫子便想跑。
但这毕竟是一艘船,他又是一只不善于奔跑的妖怪,布布不过跑了两步,便被一只长着超长手臂的妖怪逮住,狠狠地拉着他的衣领,将他扯了回来。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布布身上,众人群殴了一会儿,只觉得打得一手臭味,嫌弃地又换成脚。
没有人发觉一只很小很小的甲虫,趁乱从七手八脚之中溜了出去。
这次章飞真的要感谢之前在水塘中遇见的泥巴三兄弟,她从他们口中记下了许多骂人话,得以利用起来。
章飞远远地看着布布哀嚎了一阵,也无力再做更多,她听懂了船员们的言外之意,这艘千年舫上到处都是禁制和法阵,并非受到邀请的妖怪只要一现身就会立刻被找到,因此她只能继续维持毫无妖力的甲虫形态,试图在甲板上找寻着通往“底下”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