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还没回来吗?”
“没呢。”玉姨摇摇头, 摘掉老花镜关切问她, “太太您吃过晚饭了吗,我去给您下碗面吃?”
“不用麻烦了,玉姨您早点休息吧。”说完, 她径直上了二楼。
许是裴寂吩咐的, 衣帽间多了许多没见过的衣服鞋子和包包, 大都是当季新款, 全是按照她的尺码和喜好来的。
温宥安随便取了套睡衣,余光瞥到一旁的镜子,发现里面的人嘴角挂笑, 她抬起手,不自觉抚上, 定定盯着那张脸看了几秒, 转身进了浴室。
左右睡不着,洗完澡出来后温宥安从裴寂书房随便找了本书,晦涩难懂的法律条文本应让人昏昏欲睡,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凌晨的钟声与引擎声一齐从楼下传来,没过两分钟, 卧室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裴寂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还没睡?”
温宥安合上书,“怎么这么晚?”
裴寂脱掉外套, 声音难掩疲惫,“手上有个案子临时出了岔子,加班加到现在。”
他走过去,想抱抱床上的人,意识到身上冷又硬生生止住了,最后帮她摁亮卧室的灯,说:“下次别在这么暗的环境下看书了,对眼睛不好。”
“习惯了。”
他订正:“是毛病。”
温宥安觉得好笑,男人还在解扣子,动作间有什么陌生的味道往她鼻子里钻,引得她连连皱眉,“你抽烟了?”
裴寂闻言一怔,抬起胳膊左右闻过一遍才解释说:“祁昀抽的,不小心沾上了。”
未了又往后退了些,问她:“不喜欢烟味?”
“很难闻。”温宥安皱起鼻子,“可能是我们家没人抽烟吧,总觉得这个味道刺鼻。”
她对烟味一向敏感,之前高中时,班里有几个男生总爱在厕所抽完烟再回来,那个味道呛得她想吐,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坐第一排去了。到了大学,座位不固定,但她基本上也会避开和男生坐前后桌,毕竟为数不多的体验感实在差得要命。
裴寂含着笑,“我也不抽。”
温宥安顿了顿,才明白他的意思,轻哼了声催促他道:“你快点去洗澡,难闻死了。”
裴寂嗯了声,往浴室走还不忘嘱咐她,“你先睡,别等我。”
“你少自恋了,我就是睡不着。”说完,她再次打开书,头也没抬一下。
*
两人说着要备孕,但实际上谁也没把这事儿提上日程,各自忙得不可开交。
自从上次撕破脸皮后,刘主任倒没再找温宥安的麻烦,一是因为时机不对,二是因为他把不准裴寂的态度,暂时不好轻举妄动。由此,温宥安在学校里的日子还算轻松,除了上课就是看论文做课题。
周六补完课,回去路上,她给温母打了个电话,彼时罗女士正在海边度假,日子是与她截然不同的悠闲。
“恢复得怎么样了,复查了吗?”
“早知道你问这些,我就不接了。”温母有些败兴,不过还是一一回了她的问题,“你要是不放心,我回头让你爸把报告发给你,这总行了吧。”
温宥安应了声,没再说别的,这个时候还是沉默的好,不然又要惹她不高兴。温母没等到话茬,就自顾自地说别的去了。
“我一老同学,她闺女明天结婚,婚礼就设在这边,我让你爸包了个红包送过去,毕竟那么多年没联系了,去了也怪尴尬的。”
温宥安听完忍不住打趣她,“罗女士您还有尴尬的时候啊?”
“少来。”温母嗔怒一声,转头想到什么,瞬间高兴不起来了,“你和裴寂真不打算办婚礼啊?”
“怎么又扯我身上了?”温宥安哭笑不得。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都结婚一年了,没什么可办的了。”
“什么没什么可办的,是你不想办还是裴寂不想办?”
“……是我不想办。”
一是麻烦,二是觉得错过了那个时机,再补也没什么意思,当初婚纱照都是找人p的,她想象不到自己穿婚纱和裴寂站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温母骂了她两句,“你就使劲作吧,以后后悔了可没地方哭。”
“妈。”
“干嘛?”
“裴寂他父母要从国外回来了,等来年开春,你们见一见吧。”
温母冷笑声,“你还知道啊,这都结婚一年了,双方父母还没见过面,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当初温宥安一声不吭往家里领回来个人,把温父温母吓了一跳,后来见裴寂谈吐举止不凡,才逐渐放宽了心,谁知道一问两人还没见过父母就领了证,气得温母好几天没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