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贺南可不会做这种糊涂事。
“还是先把三皇子的野心摆在明面上,只有如此,才能阻止晏华两家无休止的内斗下去。”
事实上,这几年他也不是什么也没干。
晏家那边,还有华家那边,他都安插了一些人手进去。
倒不至于去害人,可像这次一样,往他们府里无声无息传递一些消息,还是很顺利的。
只是,两府究竟会不会相信,那就无法保证了。
好在他还留了一手,即便两方并未停止争斗,依旧能够改变太子党的运势。
而听到苏贺南早有安排,林氏总算松了口气。
她也不担心侯爷做事会暴露,自己的丈夫自己了解,他是宁愿少做不做,也不愿意连累到自家。
只希望这些消息传到两府的时候,他们能够慎重考虑,而非当做谣言随意丢弃到一旁。
不得不说,还真让夫妇俩考虑到了。
华太师拿到信件的第一反应,便是冷笑一声,道:“晏淮这个狗贼,打量本官是个傻子吗?”
三皇子那人,华太师还从未放在眼里过。
在他心里,自家外孙唯一的劲敌,便是太子和晏家。
那位生来便是太子,母亲又是皇后,还背靠着晏家,明正言顺。
近些日子,宫里忙着给太子和皇长子翟选正妃,听说晏家与陆家走的极近,隐隐有将陆家嫡次女迎为正妃的意思。
那可是镇国公陆家!
世代掌兵,加上近几年大齐与北国局势紧张,陆家越发得民心。可以说,有了陆家的支持,再加上晏侯爷这些年的经营,太子的地位将愈发稳固,不可撼动。
听宫里娘娘说,对于陆家这个太子妃,圣上竟也有赞同之意……皇长子不免有些急切,华太师面上虽端得住,心里也不是不着急。
毕竟,要真让陆家次女进了东宫,别管她这人如何,陆家都和太子绑定了。
那他们还夺个什么劲儿?
必输的局,不如趁早回家种地!
却没想,就在这个当口,竟还传出这样的谣言!
华太师甚至都未将信件给幕僚们看上一眼,便径直丢到一旁燃烧信件的火盆里。只觉这是晏淮那老贼弄出来的障眼法,毕竟给太子选妃这事儿再重要不过,晏家应也是怕出了什么岔子,这才弄出三皇子的谣言转移视听。
这般想着,那封精心准备的信件,也顷刻间化为灰烬。
“太师,就这么烧了,是否过于草率了。”
幕僚虽未看信件,但仅听华太师三言两语,便明了那信中大概说了什么事。
他在心里过了一遍皇三子的样子。
堪堪十来岁,还未长成,母亲也仅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嫔,在宫里实在不起眼。
甚至,都比不过德妃所出的四皇子。
那位年岁虽更小些,可身份却极为尊贵,这几年也隐隐冒出了几个追随者。
反观三皇子,那真是一无是处,除了几年前春日宴时冒了一次头,还因祸得福跟景阳侯搭上了关系,其他地方还真没什么好提的。
不过,幕僚谨慎惯了,他总觉得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一说,或许这位三皇子还真有些问题。
要真是如此,到时他们与太子斗的乌烟瘴气的,不是让三皇子当了现成的黄雀,一切都给他作了嫁衣裳?
只是,看太师神色,这话说了他也未必会放在信上,说不准还会恼了他。
果然——
就见华太师哼哼一声,道:“太微,你何时变得这般谨慎了……好了,先不提他了。”
他食指敲了敲桌子,书房内顿时静了一静。
好一会儿,华太师才继续道:“……想个法子,一定要阻止陆家次女嫁进东宫。”
如果阻止不掉,如果圣上执意要给太子娶这样一位贤内助。
华太师眯了眯眼。
那他们就只得提前动手了。
*
与华太师不同。
太子天然立场正统,想要将他拉下马的不知凡几。
故而,初次接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晏侯爷虽觉得颇为疑惑,毕竟这些年不止熙嫔亲近皇后,就连三皇子也跟在太子身后,隐隐有支持他的意思,实在不像是另有异心的样子。
可太子所站的位置,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若最终上位的不是太子,只怕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容忍曾经的正统好好活在这世上。
故而,他们只得小心再小心。
晏侯爷便将信里的内容记在心里了。
他眉头轻皱,问递信人道:“这信从何处得来的,对方可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