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众人诧异又怔愣的眼神,安平县主接着道:
“母亲只说你与侯府有缘,我和嫂嫂实在诧异,毕竟侯府和明家连交集都没有,就抱着试试的态度给明府下了帖子,方才这一看,果真是个好姑娘,旁的不说,这脾气秉性倒是像极了苏家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诧异极了。
一抬头,见安平县主面带满意之色,后头的苏夫人虽一句话未说,可脸上也是笑意温柔,看明棠的时候,仿佛在看自家孩子一般……
众人:!!!!
一个念头突然在心头升起,可是,不能吧?
明家和侯府,两家可差的太多了。
可两人的表情作不了假,方才安平县主还提起什么“有缘”,什么“像极了苏家人”……
没人觉得,姑嫂俩会故意拿这种神乎其乎的事给明棠抬轿,只看今日宴上来宾便知道了,世家也有清流也有,人家缺世子夫人人选吗?用得着这样做吗?
再想想宴会开始前,苏家人对明家母女的态度,还有县主方才特意为明棠出头,教训吴静怡……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
想明白这些,旁观的陆玉珍又气又悔,她纵容吴静怡挑衅对方,原是想给明棠找些麻烦的,怎么还成就她了呢?
其他抱着跟苏家结亲心思的人,同样也是心绪复杂。
老太君梦见的,怎么就不是她们呢!
侯府这泼天富贵,就这么没了啊。
就连被众人羡慕着的明家母女,此时也是又诧异又惶恐。
齐大非偶,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她们只是打着散心的心思赴宴的,怎么敢肖想这种美梦降临在自己头上。
如此,母女俩不仅未露出任何得意之色,面上反倒更加谨慎。
明棠福身道:“……县主谬赞了,相信任何一名女子面对方才那种状况,都会是同样的作为。世道已经艰难了,若连女子都不帮女子,大家岂不是更难。”
这话令不少方才指指点点的女子心中羞恼,不自觉退后了点。
姑嫂俩见她遇事不卑不亢,说话也滴水不漏,反倒更喜欢明棠的性格。
因而,对这番谬赞的言论,也只是含笑未语。加之宴会上人多,她们又是主人家,总不可能只管着一处,丢下这番话后,很快就离开了。
只是临走之前,安平县主将身边的大丫鬟给了明棠,只说府上怕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到时就让大丫鬟告知一声便可。
说是这样说,可在场人却都明白,这是深怕明棠跟侯府“有缘”的事情传扬开,宴会上那些不忿的人上上来找麻烦,欺负了明棠。
这可真够贴心的!
众人又是一阵艳羡。
明棠母女俩却只觉得如芒在背,好在众人碍于大丫鬟在,自是不可能做什么说什么,不然,岂不都传到苏家人耳朵里了。
“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寻着大丫鬟转头去找东西的空当,明棠实在忍不住,凑近明夫人问了起来。
“难道咱们明家曾经跟侯府有过什么交集,要不然,老太君梦里怎么专门提到了明家,提到了我?”
自家人知自家事,她比旁人更确信两家没交集,那位世子也就是游街时远远看过一眼,确实是俊秀非常。
因而,若非祖上有交情,这事就是纯纯天上掉馅饼了。
“娘也不知。”
明夫人摇摇头:“不过在你爹之前,明家从未出过永州府,所以,约莫是没有的。”
明棠不由沉默。
见她没什么喜色,明夫人这会儿也想清楚了,不由道:
“愁什么,咱们还有什么值得侯府算计的不成?娘倒是希望旁人的猜测都是真的,这阵子受了多少窝囊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就盼着你能有个好归宿,也让那些人看看,退婚可不是我女儿的错。”
更何况,苏世子又岂是一句好归宿来形容的。
简直是金龟婿了好嘛。
“娘。”
明棠倒不是怕被算计,只是想到苏世子惊才艳艳,若是被一个梦逼迫,娶了她这样不般配的妻子,对他何其不公平:
“婚事就是婚事,岂能沦为比较的工具……”
明夫人了解女儿,知道她有一套自己的理论,闻言也不跟她犟,刚好大丫鬟也回来了,便乐呵呵的从她手里接过了东西,并向她打听了一些苏世子的爱好。
大丫鬟早就得了县主的嘱托,自是不会拒绝,忙一五一十说了。
徒留明棠坐在一旁,心内暗暗叹气。
*
主仆俩说的正欢的时候,另一边,前后院之间隔着的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