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怡脾气暴躁,便是原本打着缓和的心思过去,被人刺两句,也能立刻口不择言,她跟明棠撞上,多半会闹出事来。
这正是陆玉珍乐见的。
而想到方才陆吟秋的警告,她自是不能留在这了。
就如陆玉珍猜测的那般,吴静怡确实是打着缓和的心态去的。
说起来,比起陆玉珍,明棠才是自小跟她一块长大的,两人之前的关系还算过得去。之前两家退婚的时候,她可是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过,够意思了,明棠总得念念旧情吧。
就算不能化敌为友,可明棠那般受侯夫人看重,至少不能让她在苏家人面前说自己坏话。
想着,吴静怡十分自信地走了过去。
然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就直接谈崩了。
明棠无语至极,这世上竟真有如此厚脸皮之人!
两家都闹成那样了,她竟能轻飘飘说出两人继续做朋友的话,打量明棠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吗?
“恕我很难从命,吴小姐还是赶紧走吧。”
明棠面无表情道。
这也就是在宴会上了。
若是私下里,她哪还能这么客气。非得给她亮亮手,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而被这般无情拒绝,吴静怡也果然恼了,刻薄的话脱口而出。
“明棠,你在神气什么?”
“一个被退了婚的女子,不在家里好好反省,竟还舔着脸跑到宴会上来丢人现眼。侯夫人也就是可怜你,才跟你说两句话,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吴静怡也算是不吐不快,因而越讲,声音跟着越大。
而看着周围人都被吸引过来,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她也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反而还得意起来。
无他,在她的认知里,被退了婚的女子,就是丢人,就是该老实躲起来,最好一辈子别出门。
尤其是明棠。
她凭什么过得好,被哥哥退婚之后,她就该越过越落魄,始终挣扎在泥泞里,看着哥哥越飞越高,日日懊悔日日难受才对。
而吴静怡这番话,也果然引来了不少的围观。
出于对退婚女子的鄙视也好,还是因着方才明棠受侯夫人看重,这几个人心里不忿,跟风打压她也好,越来越多不堪的言论在周围炸起:
“竟是退过婚的。”
“那还来苏家的宴会,是觉得自己会被看上吗?”
“可真是不要脸。”
……
作为被议论的当事人,明棠却是难得的镇定。
毕竟同样的话,这阵子她听说过太多,甚至来之前她也做好了准备,因而这会儿听到,竟也不觉得奇怪。
她看着吴静怡洋洋得意的脸,十分平静道:
“过得不好尚能和离,明棠从不觉得,女子退婚有什么丢人的,只懊悔自己退晚了。”
“你哥哥勾三搭四不守婚约,身为他的妹妹不以为耻,反倒觉得此事是对的,真是丢女子的脸。你这样的人都能出来乱吠,我又有什么好躲藏的。”
明吴两家毕竟官位不高,两家退婚的因由,在场众人还真是不知晓。
因而这会儿,在场众人立刻一片哗然。
且不说那些中立之人如何议论,便是方才跟风辱骂明棠的,这会儿脸上也讪讪的,趁着没人注意,悄没声从人群中退出去了。
“说得好!”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句高声评价。
闻听这熟悉的声音,众人连忙回头,就发现她们身后,竟还站着安平县主。
县主旁边,明夫人一脸气愤,镇国公世子夫人神色微微尴尬,除此之外,还有苏夫人在内的几位诰命夫人,此时神色各异,也不知听了多久了。
“县主……”
见到这些人,吴静怡声音都在颤抖。
尤其是镇国公世子夫人,看到她,吴静怡才恍然想起陆吟秋的警告,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苏若芸道:
“当不得你一句县主。”
“毕竟照你所说,我这个跟人退过婚的女子,这会儿就该在泥坑里埋着,竟还敢在宴会上横行,真是好大的胆!”
“县主!”
听到苏若芸这番带刺的话,吴静怡哪还站的下去。她也就是在同等的女子面前,还能霸道一些,遇到安平县主,那腿立刻就软了。
“是我说错了话,可我说的只是明棠,并没有影射您的意思啊……”
吴静怡惊吓之下,话说的语无伦次的。
然而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仍旧不肯放过明棠,言语间尽是诋毁。
明夫人原就是个护犊子的性格,若不然,好歹也是官夫人,即便是为了两家的脸面,也不会做出打上门的举动来,可见是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