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聚贤书院的学生,竟还走这种歪门邪道,居然买卖答案!若不是梁夫人此次的丑事被发觉,恐怕要让他得逞了,那咱们这些一起应考的,岂不是要被他压着打!”
“可真卑鄙!”
“平时我就看不顺眼他,还以为是我小人之心了,现在看来面相果然十分重要,此人手段如此卑劣,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种人若是中了贡士做了官,岂不是天下百姓的灾难!”
“绝不能饶恕他!”
“之前见苏兄与他争吵,责怪他模仿自己的笔迹,我还以为是苏兄小题大做了,现在看真是吓人!他模仿的那一份答案,竟已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若不是提早被我们发现了,遭殃的岂不就是苏兄了!”
“何止啊!若他模仿的是通敌叛国的信件……苏家又是武侯……”
“咦!”
以信件被断定谋反的,自来又不是没发生过,而凭那份字迹以假乱真的程度,想要做到也不是不可能。
在场又都是官宦子弟,这两种罪名的可怕程度,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因而,在最初的鄙夷之后,众人只觉汗毛都立起来了,一个个都恨不得离李思成八百里远。没办法,年轻人有点矛盾很正常,可因为一点矛盾,便要置对方于死地的,这不叫可怕叫什么?
“先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看着同窗们如避瘟疫的表情,李思成着急坏了,慌忙就要给自己辩解。
他指着苏景文:“是他,是他故意要陷害我!”
这答案,明明应该出现在苏景文的宿舍,明明上头的字迹,应该是苏景文自己的。
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他的呢?
李思成满腹的委屈,可这话到了嘴边,他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不然,岂不是更加证实了他早就有这份答案,也证明了他早就想陷害苏景文?
这就像一个闭环!
苏景文……他还真是,用了最浅显的办法,却让自己连证明都做不了,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想着,李思成磕磕巴巴,却半天都说不下去。
而他说不出的话,同窗们却争先恐后的,一个个替他说了。
“真是好不要脸,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出了事竟还赖到受害者头上,李思成,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还更不要脸!”
“你平日里模仿苏景文字迹的事,大家可都有目共睹,景文兄平日里已对你多方忍让了,还说你年纪尚小,劝我们少与你起冲突……可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先生,我申请书院将此人驱逐出去。若留这种人在身边做同窗,哪日被害死了都不知道,学生可不敢在此处读书了!”
“我也申请!”
“滚出书院,滚出书院!”
到了这会儿,近半年来苏景文温水煮青蛙般的忍让,总算是发挥作用了。
若是苏小糖此刻在此,定要感叹一声,大哥还真是深谙绿茶之道。
可绿茶确实有绿茶的妙处,当众人成为绿茶使心机的对象时,谁又能忍住不为他说好话呢?
而苏景文听着众位同窗帮他辩解,说那份没临摹完的答案上,哪哪跟苏景文本人的字迹不同时,心里狂流汗。
说实话,这三分之一的内容,还真是他自己随手写的。
不过,这会儿自是不能说出来了。他脸上带着落寞又难以置信的神色,摆足了受害者的架势,什么都不需做,静静地看着李思成挣扎便是。
可惜,留给李思成挣扎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根本无从狡辩,而见他这样,袁先生也没直接判定什么,而是命学令现在就去他宿舍搜查。
见此,苏景文也忙站出来,说虽然只是搜查宿舍,证明不了什么,但也烦请学令搜查一下他的。
如此时刻,苏景文如此识趣,学令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答应了。
等待的时间是焦灼的。
好在没过多久,学令便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关键性消息——
苏景文那里没查出来什么,倒是李思成的床板下,查出来一封信。
一封与梁夫人交流的书信。
所有人:“!!!!”
李思成脸色黑如锅底,狠狠瞪向苏景文。
而袁先生。
袁先生比他脸色更黑,毕竟从政令发布到现在,李思成还是学院里逮到的第一个学生。
还是他亲自教授出来的。
“聚贤书院,李思成自是不能留了,王教习,你现在就带着人,将李思成的东西收拾出来,送回文远伯府去,我们书院向来清清白白,可容不下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