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里仿照他的笔迹和语气,与“梁夫人”做了交流。
而那信的笔迹……
苏景文只记得头一次看到的时候,从头凉到了脚。
他知道李思成在模仿他,但李思成平时的笔迹,跟他还是有区别的,可特意模仿的这封,竟是惟妙惟肖,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也太可怕了!
也幸好他警惕性够高,苏景文当即连课也不上了,谨慎找了个理由,便请假回了家,这也是他这个点出现在侯府的原因。
而那些答案,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字迹看着都要久一些。看来无论张氏有没有出事,李思成都打定主意,要趁着这次陷害自己了,而梁夫人售卖答案的事,他定然也是早就知道了。
恐怕昨日梁夫人出事的时候,他也有点懵。可就算这样,也不耽误特意写封信来陷害苏景文,就算不能让苏景文像上辈子那么惨,但能沾身腥,想必对李思成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苏景文:!!!!
“我先前便说过,对付此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看着那手熟悉的笔迹,苏贺南脸色也阴沉下来,道:“如今可长了教训了?”
苏景文沉着脸点头。
若是被欺到这个份上,都没什么反应的话,那就不是君子,而该称为软弱了。
苏景文带着摹好的信和答案走了。
书房里。
瞥见苏景文走后,苏贺南脸色依旧不怎么好,德义与老者对视一眼,还以为他是对世子不满,忙帮着缓和道:
“世子也是宅心仁厚,相信经了此事,定会吃教训的。”
闻言,苏贺南没说话,只是叹了声气。
他何尝不清楚长子的性格,毕竟这是他一手培养来的,对于一个侯府继承人来说,这其实已经算合格了。
可今后景阳侯府所要面对的,何止一个李思成!
上辈子有科举的事做磨砺,相信长子定是一夜之间成长了,才能成就后来那一番事业。这辈子虽说知道有这个劫难,可听得再多,终究比不上亲身经历的。
他就是担心,少了这道磨砺,长此以往,若长子仍旧是这个性格,怕是还要栽到别的坑里去。
“罢了。”
许久,苏贺南才正了正神色,吩咐道:“德义。”
德义立刻起身,恭敬道:“侯爷有何吩咐。”
“那双能模仿世子笔迹的手,我不想再看到。”
苏贺南声音淡淡的,面容却异常冷肃:
“世子这个年纪做不到的,你就多帮衬着些吧。”
德义也看到了那信上的字迹,与世子的究竟有多像。
这人又对世子心怀怨恨,若是留着,迟早会是个祸害。
也因此,听到苏贺南的吩咐,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立刻便道:
“侯爷放心,属下必定将此事办妥。”
*
苏景文即便是着急,也做戏做全套,直到下午才回的书院。
脸上也是笑盈盈的,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而见他回来,前桌还特意回头问了一句:“那本文集可找到了?是丢在家里了吧。”
“找到了。”
苏景文笑眯眯地将一本厚厚的文集拿出来,脸上还满是憧憬:
“这可是我小姑父特意给我找来的,里头是墨阚先生的文论,还有他本人的亲笔解析。墨阚先生可是这方面的大家,有了这个,就算上考场也不怕了。上次来之前我还说要带着的,谁知道竟给忘了。”
说完,见周围同窗一脸羡慕的模样,他还一脸得意的说道:
“都是同窗,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这样吧,上半天我留着自己看,到下半日的时候,各位就让书童帮着抄写回去吧。只记得莫要给我弄污了就行。”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一阵夸赞声。
临近科考了,还发生了昨日的事,氛围是越来越紧张了,这个时候苏景文竟还舍得把好东西分享出去,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不由纷纷在心里感叹苏景文义气。
一时间,连周围的氛围都跟着轻松很多。
而看着这边热烈的氛围。
左手边的李思成撇撇嘴,很快将脸转过去,一脸不屑的样子。
对此,同窗们已经习惯了,自从几个月前两人决裂,这种事已不是头一次发生了。
他们也懒得理会,已经吩咐小厮准备好纸笔,从明日起就开始抄写了。